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雲蒼狗(1 / 2)

午夜,他們起床吃掉了那袋碎成飯粒大小的泡麵,徐恩硯又急匆匆穿上外套說要趕回學校,如果被抓到擅自外宿,是要記過的。

廖子君替他翻好領子,他正要扭開房門,她卻遊龍般地纏了上來,“徐恩硯,以後我們舞團可能會經常來這邊演出,我就能常來看你了,你希不希望?”

徐恩硯作冥想狀,然後搖了搖頭,“呃……不希望。”

“我會打擾到你?”廖子君咬了咬唇。

“不是。”徐恩硯貼著她耳朵說,“我怕縱-欲過度……”然後很滿意地看著廖子君麵紅結舌的模樣,用手捂住她的雙頰,“哎,你臉幹嘛這麼紅,來,讓我暖暖手。”

他的手總是那麼涼,將她冰得哆哆嗦嗦。

次日,徐恩硯挪用了一天年假,帶著廖子君吃遍玩遍首都城,夜裏回到軍校,同寢室的哥們兒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看得他汗毛聳立,心想自己臉上是不是留下了什麼犯罪痕跡,直到哥們兒笑著道破,“你女朋友來了是吧?我從來沒看見你這麼高興過。”

他這才發現自己嘴角詭異的上揚弧度,趕緊繃起麵孔,清心寡欲道,“有嗎?”

徐恩硯整個大學期間,廖子君頻頻跟著舞團奔赴首都,偶爾也用舞團做幌子騙過家裏人,專程跑來隻為見他。

直到多年後,廖子君在回憶錄中寫道,自己曾那麼多次坐著長途火車路過山川麥田、荒村寒泊,車廂蕩悠悠如夢,周圍充斥著悶熱和噪音,可她絲毫不以為苦。每一回都是她千裏迢迢去找他,踏碎勞累困頓,她願意走出幾千幾萬步,隻求他向她靠近一步。

軍校裏的兄弟都漸漸聽說徐恩硯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女朋友,每次他離校去會她,連腳步都是飄揚的,但他一次都沒有把她帶出來給大家見過,兄弟們問起,他也總是回答,“不就是個女朋友,帶在身邊反而妨礙我認識其他姑娘,不是嗎?”

大家聽他這麼說,也都以為這隻是普通男人花心的通病,怎知他其實是在小心地維係一段禁忌之戀,不能被任何人知曉他的戀人竟是廖家的小姐。

後來,徐恩硯在首都劇院附近租了個公寓單間,跟廖子君度過了屈指可數的同居時光,廖子君會像個妻子一樣做飯給他吃,還會為他護理軍訓時留下的傷病,耐心地上藥。

既然有了定居點,被熟人挖出來的機率就比較大了,某天晚上,子君還未從舞團歸來,徐恩硯在屋子裏等待,門鈴忽地響了,竟是他軍校室友的一個妹妹來訪。

這姑娘一直對徐恩硯有意,她想不明白,為何他明明貼著花心的標簽,卻不肯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天底下最無趣的女人,挑不起他的一絲欲-望。今天,她好像喝了點酒,一邊說著親戚家開了間服裝店,可以給他做件軍衣,一邊拿著尺子上來量他的肩寬,順勢往他身上靠。

徐恩硯正躲閃時,廖子君正巧開門進來,乍見這一幕,臉上僵了僵,隨即又想起了禮節,對那女孩客氣地笑笑,退了幾步要往門外去,“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

徐恩硯拂開那個姑娘,上去拽住子君的手,姑娘也意識到是正主來了,羞恥感複蘇,說了句再見便要奔逃。

“不留下來吃飯嗎?我買了菜。”廖子君好客地拎高了手上的蔬菜和鮮肉,見姑娘無意逗留,也就不再勉強,自個兒回到屋裏。

徐恩硯想解釋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卻又不願低下身段,隻得杵在那兒,幹等著子君來問,但她什麼也沒問,去廚房洗手擇菜,還叫徐恩硯給她拿個小筐子來裝。

“你就沒有什麼感想?你是瞎了還是傻了?”徐恩硯把筐子扔到她麵前,有點氣不過。

“感想?”廖子君揚眉笑笑,“有啊,我覺得那個女孩子的丹鳳眼挺好看的,你眼光還可以。”

徐恩硯反倒有些傷心,“你不生氣?你真覺得我背著你跟別的……”

“你女朋友很多,這個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嗎?我要生氣還會等到今天?”廖子君撣了撣菜葉,弄了一身水,“上次徐義龍給我看過她的照片了,我早就知道她了。”

“什麼照片……”徐恩硯隻覺得錯亂,回頭就打電話盤問徐義龍,這才得知前因後果。

原來,上次徐義龍來首都找哥哥玩的時候,一幫軍校友人聚了個餐,那姑娘也來了,大夥吃飽喝足圍在桌邊合照,姑娘正好站在徐恩硯身側,結果徐義龍洗了照片回來就衝廖子君宣揚,這是哥哥的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