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的死期(1 / 2)

淩晨四點,拿好基地通行門卡和全地圖的廖子君帶著一臉的殘妝,跛行在半白的天空下,一直走到徐家的山間別墅。以前她和徐恩硯幽會的時候經常來這裏,所以她身上有鑰匙。剛關上別墅門,她就打了個電話給徐義龍,叫他過來議事。

當徐義龍聽清她手上拿到了什麼東西時,不由得興奮欲狂,“我這就來找你!”

廖子君尋思著是否該說一句“你先別告訴你哥哥”,但徐義龍已經掛了電話。

徐恩硯也很快聽說了這個好消息,他有些回不過神,本想讓自己像徐義龍一樣笑出來,卻半天沒能做到,隻是喃喃問,“為什麼她會第一個告訴你,而不是我?況且,她又是怎麼拿到的?”

廖子君在別墅洗了澡,慘淡地衝去身上的汙穢,她在花灑底下發了很久的呆,才擦幹自己,穿上徐恩硯的襯衫出來。

她想起床頭櫃的抽屜裏還有一瓶避孕藥,開封後幾乎沒吃過。為了保險起見,她現在還是決定吃一粒。

她懶得去倒水,幹吞下了藥,正要把藥瓶放回去,斜後方突然伸出一隻鐵鉗似的手,狠扣在她拿藥的手腕上,她覺得腦子裏嘭地開了一槍,回過頭,徐恩硯的眼睛紅得像中了劇毒,“誰?是誰!”

廖子君怕得發抖,卻一瞬不瞬盯住他,理直氣壯地說,“你不用知道!”

“你他媽就是用這種辦法搞來那些東西的?”他狠捏住她那張嬌美卻失色的臉,無法相信地狂吼,“你這個瘋女人,賤女人……快說到底是誰!”

話到這裏,他漸漸醒過了味,基地衛兵之中,能著了她道的人,除了馬征又有誰?

徐恩硯的臉色頃刻間燒成死灰,廖子君從未見過他那樣悲怒,就像他的五髒六腑都被掏了出來,他揚起手又急又狠地朝她劈落一個耳光,反手又砸過來一下,“啪”地兩聲,廖子君被扇得摔倒下去,腦袋直直磕在床頭櫃角上,有血流到眼睛裏,還有嘴裏……

廖子君不顧眩暈疼痛爬了起來,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過激,他明明應該像過去的許多次那樣,樂於在她的犧牲之下步步攀升。

“廖子君……你怎麼能這樣……憑什麼把你的決定強加給我!你太狠了,太不公平了!”徐恩硯像失去一切那樣咆哮著,他想保住的人,一個也保不住。

廖子君指向桌上放著的門卡和地圖,他卻連看都沒看那堆東西一眼,她說,“這是唯一能救徐家的方式,即使我事先征求你的意見,你有資格說不嗎?難道你會說,子君,不要去,不要理那個馬征,不要跟他上床!你會這麼說嗎?你不會!因為你不可能不為徐家考慮,這些事由不得你願不願意!你敢說我比徐家還重要?別說笑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不會有今天!”

徐恩硯麵色更枯,渾身抖得像是風雨中的危樓,他再次抬起手朝她更猛烈地扇過去,廖子君眼看又要被他打中,心裏到底是害怕的,不禁縮了一縮。

他的手驟然停在離她紅腫的臉還差一寸的地方,她沒有感受到預料之中的火辣鈍痛,而是發覺他已經擁住了她,不要命地將她重重塞到懷裏,如同要擠進骨髓一般。

“我恨你,廖子君我恨你……你怎麼那麼傻……你真覺得你在我心裏什麼也不是?我可以坐在那裏看著你為我受辱?你這樣比用刀子殺了我還難受……我真是個廢物,在你麵前我就是廢物!”

他的眼淚落進她頭發裏,燙得像熔岩。

“我對你太壞了,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徐恩硯用下巴摩挲著她滲血的額頭,他臉上也到處都是血和淚糊在一處,“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你應該做的是珍惜你自己,而不是愛我……我會害了你,會害了你……”

“我沒辦法。”廖子君浸了血的大眼睛笑看他,“我實在太想看看我的蘭花是怎樣開出來的,我願意碾碎自己,變成淤泥,變成塵土,讓蘭花種在上麵,我會抽幹自己所有的養分給它,隻要它能開出一朵花……”

當他為了她流淚的那一刻,或許就證明她的蘭花已經開了,但她還是貪得無厭想要更多,哪怕隻是南柯一夢。

“徐恩硯,你會娶我嗎?”當他拿藥棉替她敷著臉上的傷口時,她就碎碎念著她的夢。

“姑且就娶了吧。”

“你不嫌我?”

“我怕你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