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痛失骨肉(1 / 2)

吳若初淒啞的呼救聲引來了同為洗碗工的另一個女孩。“老板,老板!衛生局的人又殺回來了!”女孩大喊著跑進廚房,阻止了這一幕。

吳若初險險逃過魔爪,將一塊桌布圍在身上,強忍腹痛從廚房越窗而出,她不知道救她的女孩會因此受到怎樣的嚴懲,在她嫁為聶太太之後,還通過事務所找到了對方,想要投桃報瑤。

對方卻推拒了,笑意平平地說,“聶太太過得好就行,我不願高攀。”

碰了釘子的吳若初別無辦法,還是暗中為那女孩鋪平了足下的路。

從髒穢不已的飯館逃出來後,吳若初已經有了些許出血的跡象,腹中似有很多螺旋在攪拌著,血肉淋淋……她栽倒在醫院門前,“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前擁後至的醫生將她推入急診室,檢查出了流產先兆,情況懸於一線。

此後便是吳若初記不太清的一些搶救措施,各種器械安在她身上又拆去,她昏倒再痛醒,反複幾輪,才有護士走過來替她掖上一支溫度計,柔聲告訴她,“孩子保住了,隻是記住,千萬不能再動了胎氣啊。”

吳若初聽了,幾乎要下地跪謝。

醫藥費和住院費差不多磨光了吳若初在小飯館的每一點工資,最撐不下去的時候,她撥下了嶽皚閑置已久的號碼。

而這一回竟然接通了。

“我剛下火車,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都說是空號……你換號碼了嗎……什麼?你沒開玩笑吧!你等著,我馬上就來!”嶽皚連行李都沒顧得上擱,直接在出站口打車到醫院。

吳若初一見到嶽皚,所有防線都頃刻崩解。

她再也忍不了了,無意識地擁著淚濕的被子,對嶽皚講出了自己和魏榮光分手的整個原因,當然,也繞不過魏家的舊事……語罷才回過神,為自己的魯莽而嚇得滿麵煞白。

她忙求嶽皚千萬別告訴別人,無論誰也不能說,否則自己就是負了他……

“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他把你作踐成了這個樣子,你還管他幹什麼!”嶽皚想狠狠把她罵醒,最後卻和她抱作一團哭了個殊途同歸。

淚幹之後,嶽皚慎重地問,“若初,你想不想給這孩子找個父親?我這裏,倒有個好人選。”

她說的自然就是聶鼎。

嶽皚和聶鼎是在一列亂搭的火車上認識的,兩人都是失戀出來散心,在同一間軟臥裏遇上了,起初隻是萍水之交,隨口聊了聊各自的旅行,發覺心境相仿,又是老鄉,倒也挺投緣的。

到了半夜,聶鼎正靠在枕上失眠,掛念著林阡的時候,嶽皚卻突然撲到他床前,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帥哥,旅途無聊,不如做點有趣的事吧。”嶽皚賭氣地想著,盧凱必定也有過許多的一夜情,那麼自己今天為何不能嚐試一番?

可聶鼎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她秀致的身軀上一秒,隻是微聳肩膀,“嶽小姐,對,我是失戀了,但我忘了告訴你,我愛上的……其實是個男人。”

嶽皚的表情頓時像生吞了一隻鸚鵡那樣古怪,半晌,自顧爆笑起來,撐住身旁的床架笑得倒栽蔥,差點沒把上鋪堆著的行李都震塌。

“哈哈,我實在不像盧凱那家夥……我連花心的運氣都沒有,好不容易碰上個看得過眼的男人,居然是個同-性-戀……”

那晚的烏龍過後,嶽皚和聶鼎居然不謀而合地坦誠了起來,變得無話不說。

聶鼎自稱是出身於一戶極其富庶興旺的家族,錢多到讓人想吐,許多人俯低在地,可以為他做腳凳,做砌路石,可他卻寧願愛上家裏的男仆,寧願去當不務正業的書法老師。

嶽皚聽著嘖嘖稱奇,問他以後還打算怎麼辦,是不是準備繼續跟家裏人叫板。聶鼎卻說自己太累了,可能不會再跟母親爭得頭破血流了,他會回家去,接著教書法,在心裏愛著某人,其餘的事能忍則忍。

為了不讓母親給他安排一門利益婚事,他或許會自行找個人形婚,組建一個小家,不摻足家族生意,靜靜過活就好。

說完這些,聶鼎微挑起眼,盯著嶽皚,“我看……你就挺合適的。”

“我確實很想在你家蹭錢花。”嶽皚做個鬼臉,“但我最怕惡婆婆。”

下火車的時候,嶽皚和聶鼎交換了號碼。

聶鼎沒想到的是,不出幾日,嶽皚就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說是給他物色到了一個天賜良緣的妻子。

聶鼎在護士的引路之下走進吳若初的病房,病床上的女人微撫小腹,安然望著窗外的秋葉,臉色疏清之中暈著倔強,就似立了軍令狀的士兵,決意固守一片荒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