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額頭上,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想撞頭,讓自己流血而死嗎?
如果她是真的想死的話,他可絕對不會給她這種機會讓她去死的。
他的手緩緩地牽住了她的手,緊緊地,就那樣不放手,“你說,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為什麼你要讓我這麼可恨你?”
他知道,她是不會回答他的。
“如果你肯醒過來的話,我就答應放過你。”
如果她肯醒過來的話,這些天裏,她被他殘忍的囚禁起來,刻意不去看她,對她不理不睬的,他相信,她的心裏已經對他很絕望了。
那麼這一次,她會乖乖的簽字了吧?
東方烈的嘴角泛起了苦笑來,獨自暗自神傷了起來。
這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到他牽著她手的被單下麵,有濕濕熱熱的東西。
難道,是眼淚?是他哭了嗎?
東方烈下意識的低頭去看,映入到眼簾的不是眼淚,而是殷紅的血跡,令他怔了一下。
“雅音?”
他觸目心驚的去掀開蓋著的被子,這才知道,她的腿間已經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濡滿了整張床邊,她就躺在了血紅的血泊中……
“該死的,該死的……”東方烈狠狠地低咒著。
整個別墅裏,依然是顯得那麼的陰沉沉,壓迫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更何況男主人身上散發著陰鷙危險的氣息。
“蘭媽,那碗中藥是你熬的,對吧?”
蘭媽點頭,訕訕的回了句,“是的,烈少爺。”
“中藥是你熬的,可給你熬藥的人是醫生,所以,我不會怪罪到你的。”
“對不起,烈少爺,是我太粗心了,如果我知道那藥被滲入了墮胎藥,我是絕對不會熬出來的。”蘭媽也甘願的認錯。
“蘭媽,我說了,這不怪你,應該說是怪我吧,如果我知道她懷孕了,我也不會那樣對待她了,按照她的脾性,她一定會跟我說的。”
可是沒有,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這是一個錯失……
東方烈的心裏很痛苦,卻也內疚著,以前她天天跟他吵著要個孩子,也許那時候她的心願就是這個,而不是什麼設計師。
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懂過她,沒有懂過她心裏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知道她有多喜歡小孩子,她一直努力的做一個好媽媽,可是他卻沒有給她這種機會,而是將她想要的一切全都給毀了。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守在江雅音的床邊,東方烈執起她的小手放在布滿霧霾的臉龐上,眼眸痛苦不堪。
他知道她有多麼的喜歡孩子,可是到頭來他卻將她推到了地獄,他可以難過,可以痛苦,但是她絕對不可以。
因為,他不要再看到她因為孩子的失去而傷心,而落淚。
所以東方烈打算瞞著她,瞞住這個秘密。
從房裏出來的時候,東方烈就告知了家裏所有的人,不準把這件事傳出去,更不能讓江雅音知道自己流產。
“誰要是在背後嚼舌根,我會直接割下舌頭做處罰。”東方烈冷冷地掃過她們眾人一眼。
左南已經被東方烈給辭退了,並且從此都不能在東方烈的麵前出現。
不過東方烈早就對左南失望了,嗬,一個跟在身邊多年,虧他那麼信任的助理,到最後還反過來插他一刀?
連左南都信不過,他現在對身邊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可以信任的?
呃,她這是……昏迷了多久?睡了多久?
她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了,不舒服的讓她皺了皺眉。
房裏的昏暗很安靜很安靜,她這是在哪裏?自己不是被關在了狗屋裏了嗎?
這裏,沒有狼狗的味道,反而很寧靜,現在應該是在房間裏了吧。
江雅音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唔,她肚子好餓,要不是肚子餓得呱呱叫,她還是想繼續睡。
現在的她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再說,她要餓壞了。
江雅音爬著扶手下了樓,這個時候傭人們都已經睡了,隻有她醒了。
可是……
走到樓梯的時候,卻頓住了腳步。
因為廳裏有人。
而且還有煙味,那濃重的煙味散落到空氣裏,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裏隻能看到煙頭上的星光點點。
原來,他還在……
原來他也沒有睡。
想起這三個月裏,她被關在狗屋裏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他依然對她不理不睬,不再管她的死活。
讓她覺得心裏好涼,好難過。
望著那黑暗閃爍的點點星光,她隻覺得心底泛起了沉重的負荷,壓的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