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你放心,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來扛!”
“好,出發!”
沈冰和沈長興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大家還都沒有邁開步子的時候,沈冰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了蕭雨的麵前。
“蕭雨,你就讓我送送媽吧!你看,爸爸也來了。你就讓我們一起去吧!”
“沈冰,你們回去吧!你們今天能來,我就很知足了,我不會難為他,我隻是憋著一口氣,再怎麼說,他曾經也是我的爸爸,我怎麼能讓他披麻戴孝。至於你,我們早已經沒有了關係,所以你跟我媽也就不是嶽母和女婿的關係了,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我要替我媽媽謝謝你,以後我們隻是路人,再也不要見麵,再也沒有瓜葛了。”
“起...靈”。
伴隨著這一聲好似哀鳴的提示,蕭雨感到一陣恐慌,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在眾人將裝有媽媽骨灰的那個小盒子裝入棺材釘起來,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車上的時候。蕭雨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雨開始密集起來,陰冷得很不舒服,一個個表情肅穆悲傷的男男女女,緩緩的跟在運靈車的兩側,車頭上別著一朵大大的黑色花朵,非常紮眼。
人群裏漸漸有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時而哀嚎,時而哽咽。
蕭雨抱著媽媽的遺像走在運靈車的前麵,隻是她一滴眼淚都沒有。不知何時又刮起了風,風雨交加打在她的臉上,像眼淚一樣順著慘白的臉滴在她厚厚的黑色風衣上。
蕭雨終於明白,真正的難過是無聲的,是沒有眼淚的!
沈兵在殯儀館站了好久。他永遠不會讓蕭雨知道:那個曾經避開她的眼神,傷害她,對她置之不理,還有那些跟女人的小曖昧的沈冰,是有多麼愛她,多麼在乎她。
“蕭雨還是那個善良的蕭雨!”海日不知道時候來到了沈冰的身邊。
“你怎麼也沒去?”沈冰有些奇怪。
“我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學名叫寡婦!不適合去!”海日苦笑著離開了殯儀館,先行回家。她不是沒有參加過葬禮,她這輩子最刻骨銘心的葬禮就是石濤的,她永遠忘不了,在葬禮上,石濤的媽媽是怎麼羞辱她的。所以她怕去麵對這樣的場景,無論是親人的痛哭,還是墓碑上刻著已經魂消魄散的人名,都讓她難以接受。
“小寒怎麼會出現在蕭雨媽媽的葬禮上!”在回家的路上,沈長興還是忍不住問了沈冰這個問題。
在來的時候,沈冰千叮嚀萬囑咐,在蕭雨媽媽的葬禮上無論遇到誰都不要覺得驚訝。
但是在那種場合下見到自己老友的兒子,他還是大吃一驚,可是畢竟不太適合寒暄問候,兩個人隻是點頭示意。
“小寒和蕭雨以前是大學同學......”沈冰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腦子裏想的全是剛剛蕭雨說的話!
“他跟蕭雨的關係?”沈長興在聽到蕭雨說那句話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跟自己兒子離婚才三月有餘,就要跟韓小寒結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跟我離婚了,跟誰好是她的事情!”
“有時間讓小寒來家坐坐。”沈長興像下了命令一般。他不覺得這裏的事情就是同學這麼簡單。
墓地。
一切已經結束。下葬的時候,蕭雨幾乎哭的暈厥過去。
所有人都散去,隻有蕭雨,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媽媽的墓碑前。眼淚一滴滴落在泥土裏,她撫摸著媽媽的墓碑雙膝緩緩落地。
媽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為我,你才會出現意外,可是有時候錯了就是錯了,是沒有機會改正,也是無法被原諒的錯誤,我知道或許我不該遷怒沈家,我隻是給自己一個死心的機會。隻有把你的離去歸罪於他們,我才不會那麼放不下沈冰!媽媽,我是懦弱的吧!但願你的離去能夠教會我如何堅強!
媽媽,您還不知道吧!你有了外孫,再有幾個月他就要來到這個世上了,您的女兒也要當媽媽了,我會像您愛我一樣去愛他。
“蕭雨,這裏風大,咱們回去吧!”韓小寒一直在蕭雨身旁,看著蕭雨肅穆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他不忍心打擾蕭雨跟自己的母親分別,可是馬上就要入冬了,這墓地風大的嚇人,蕭雨那麼單薄。
“小寒,今天非常謝謝你......”蕭雨欲言又止。
“蕭雨,別說謝,你說的那些話,我不會在意的,我隻是不願意看你有一點點為難!”
他從來沒有奢望蕭雨的那句話是真心的。能夠這樣陪在她的身旁,分享著她的喜怒哀樂也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