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子,那天在竹林伏擊您和唐毅公子的凶手,查出來了。”尹鯉道。
冷寒遠終究是擔心歐陽琛對雲暮做什麼,將尹鯉派到了她身邊,後來,事實也證明,他的顧慮很準確。
“是誰?”
尹鯉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點濃墨在宣紙上畫了一個詭異的圖騰,“暗泫宗,隻聽命於宗主清淵一人的狂戰部隊,箭鋒。”
箭鋒的人極其謹慎忠心,那日孟顧抓住最後一個跑掉的刺客,晝夜不歇地以非常手段審訊了數日,才套出了點有價值的消息。
“清淵?”雲暮想起那日在暗泫宗碰到的氣質陰冷的中年男人,“可我並沒有得罪過他。”
“不過。”雲暮頓了頓,鳳眸閃爍著詭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必殺人!
這句話,雲暮沒有說,可她的神色氣質,卻驀地讓尹鯉感覺到了脊背發涼。
這些日子,他算是看透了,為何鐵甲護衛會對這麼一個小女孩誓死效忠。
不是因為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而是因為她的鐵血手腕。
“對了,少主子,近日木府商會傳來消息,琴萱和歐陽沐白,在大肆地購買火油。”
商會的好處就在於,市場上任何大的動向,都逃不過他們毒辣的眼睛。
“嗬……”雲暮輕訕,“由著她們去,必要的時候可以暗中操作,給她們提供方便。”
錦華王朝對火油、兵器的管製很嚴苛,而若是雲暮所料不錯,琴萱和歐陽沐白,八成是想在歐陽琛從雪山回來之前,了結了她。
那麼……順水推舟,不失為一場好戲。
“走吧,武林大會也該進行到半決賽了,我們去看看。”雲暮沒有忘記,冷寒遠安插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人。
令璟和君斕。
城郊·半決賽會場。
“聖女可真是貴人事多啊。”清媚語氣不善地伸臂攔住雲暮的去路,她與清嬈積怨已深。
而武林大會的事宜是雲暮與清嬈共同籌劃,一切與清嬈交好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雲暮輕輕頷首,“二小姐有何見教?”
從前的傾雲國皇宮裏隨便拉出來一個女人,鬥嘴挖坑能力,都能完爆這些胸無城府的江湖人。
“我要向你挑戰,不知道,你敢不敢應?”
雲暮波瀾不驚的模樣,讓清媚愈發地窩火。她近日軟磨硬泡要拜殷諾為師,殷諾被她逼得無法,隻說若是她能比戰勝夜魔教的聖女雲暮,他就同意收徒。
淩若瞥見雲暮的身影,立刻自看台上擺脫歐陽沐白的套近乎,飛身而下,翩然落地。
“武林大會半決賽的賽場,二小姐提出比試,恐怕太過不合時宜。”淩若給了清媚一個台階。
“淩護法是怕聖女落敗,有損夜魔教的顏麵?”清媚不依不饒慣了,令已經徹底倒向雲暮的陌影都皺了皺眉。
一旁姍姍來遲的琴萱聞言卻是樂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聖女,眾目睽睽之下,若是你自覺實力不濟,不敢應戰,那不如……”
琴萱的尾調拉長,帶著深長悠久的意味。
“琴萱,”雲暮把玩著巧奪天工的銀紋錦鯉佩飾——錦煌人手一塊的信物,“收起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
雲暮抬眸,看到杏袍錦衣的殷諾搖著折扇款款走來,他揚唇一笑,狐狸眼中笑意卻未達眼底,“這裏可是比半決賽的決鬥場還要熱鬧呢,嘖嘖……”
“殷諾大哥。”清媚臉頰染上緋紅,小霸王瞬變含羞少女,令人歎為觀止。
“殷執事,”雲暮用玉指盤著那佩飾的穗子,眼裏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幽光。
殷諾的聲音,磁性裏帶了些暗啞,給她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她……以前見過他?雲暮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她這兩年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夜魔教,不會和殷諾有任何交集。
殷諾將折扇一合,在掌心轉了幾轉,帥氣的動作引得清媚心跳瞬間加速。
“夜魔教的聖女,歐陽教主的徒弟,怎麼,不參加武林大會,會不會太可惜了?”
殷諾的話,毫無厘頭地引到了雲暮身上。他勾人的狐狸眼瀲灩著波光,深不可測的褐色瞳仁,令人揣摩不透。
“家師尚未出戰,身為弟子,雲暮自然不敢造次。”冠冕堂皇的話,偏偏說的情真意切,仿佛她依舊無比敬重歐陽琛一般。
歐陽琛早就透露出他沒有參與這一屆武林大會的意思,否則,雲暮壓根不會讓令璟和君斕去試著爭奪白玉印信。
“雲暮,”清媚見不得殷諾對著旁的女人溫柔繾綣地笑,她擋在殷諾與雲暮之間,“這戰書,你是接,還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