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搖搖頭,“自家人不兩句話。姐,你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隻憑著自己的本事便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但是你也要知道自己身份的尊貴,多考慮下家族裏的聲音,別總氣老爺,老爺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陳巧倩微微低頭,沉默不語。
老者也隻能歎了口氣,人家父女倆的事自己一個外人也沒法多,還是看他們自己怎麼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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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符江中遊的喬老二渡口,幾艘渡船或被擊翻沉至江底,或被幾人連同巨蟒波及到碎成了木片。雖陳掌櫃賠償了不少銀錢,但喬老二還是蹲在江邊唉聲歎氣的。這家渡口自己都經營了十好幾年,就跟自己的兒子差不多,這麼長時間的心血全毀於一旦,心情哪還能好的起來。
喬老二往下遊處看了看,發現有一大群人直奔渡口而來,以為是要過江的客人,就站起身迎了上去。
那群人前方打頭的是名黑衣老者和一個極為妖豔的尤物婦人,喬老二吞了口口水,對著老者道:“幾位客人可是要過江?那可真是不趕巧,幾個時辰之前渡口出了個妖怪,船全都被打壞不能用了。這樣,客人們再往上遊走個三十多裏,那兒還有家渡口能過江,隻是不知道客人們行程如何,要繞多遠的路了”
老者沒有理會光頭漢子的好心提醒,轉頭對婦人抬了抬下巴,“去看看。”
那婦人緊忙走到江邊,看著水中宛如黑山的巨蟒,卻不顯得如何驚慌。隻是蹲到岸邊,捧起一窩帶有血色的江水,低頭仔細聞了聞,然後回身對老者道:“有那東西的氣味。”
老者點點頭,隨後對喬老二問道:“這巨蟒是被誰所殺?”
喬老二摸了摸光頭,憨厚道:“浪太高,其實我也沒咋瞧清。就是陳掌櫃那幫人和帶著個受傷漢子的另一夥人搭伴一起過的江,應該是那些人殺的吧。”
黑衣老者突然有些激動,一下抓住光頭漢子,急聲問道:“那受傷漢子長得什麼模樣?傷的多重?那夥人都是誰?”
喬老二被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便以為是那夥人的親屬接到消息前來尋人,就沒太計較,開口回道:“那漢子就是個普通人模樣,笑起來有點猥瑣。看起來傷的挺嚴重,走路都走不了了。剩下四人,是我一個朋友帶著他兒子女兒還有個年輕人要一起去崇陵關。客人您別著急,他們沒出什麼事,過江之後就往斷水山那麵走了。”
老者鬆開了光頭漢子,慈眉善目,溫聲笑道:“謝謝這位兄弟將事情告知老夫,老夫感激不盡。”
喬老二揮了揮手,緊忙道:“老人家您太客氣了,不過是”
光頭漢子話還沒完,脖頸處便出現了一條紅色細線,血液從細線處緩緩流出。
喬老二伸出手捂住傷口,瞪大眼睛直盯著老者,滿臉不可置信。隨後幹嚎了幾聲,便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婦人回過頭,不忍去看。
老者神情不變,回身對眾人道:“把沒用的東西全扔了,輕裝上陣。明日辰時必須追上目標,戌時前把事情辦完,回去之後好處全都少不了。看看岸上有沒有破損不太大的船,都修補下,一個時辰內出發。”
身後眾人齊聲答道:“是,姬爺!”
婦人有些不放心,走到老者身邊,輕聲道:“姬爺,聽斷水山那頭有個髒東西。我們這麼多人就這麼走過去,會不會有些太冒失了?”
老者沒有話,隻是從袖中拿出一方印章,其上刻有“正大光明”四字。
婦人見到後微微吃驚,這印章竟是一件被聖氣所加持過的靈器。雖其身所附聖氣極淡,但是一般的邪物鬼魅都根本不敢靠近。就算是有些道行比較高深的妖物前來,也會被浩瀚無比的聖氣所克製,一身實力隻能發揮出個十之六七。
為了萬無一失,殿下可真是下了大手筆,看來那少年是非死不可了。
老者收回印章,對著江水緩緩道:“如今那七境的漢子重傷不起,倒是省了些麻煩。找到人之後,你先行出手,探探那群人的底細。事成之後,殿下那老夫自會為你些好話。備不住殿下一時興起,把你收入房中做個暖床的妾,到時候便是鯉魚躍龍門,一朝翻身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美婦如蒙大恩,行了一禮後感激道:“姬爺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
老者擺了擺手,隻是望著遠處,目露凝重,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