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宇文熙嘲諷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你有沒有想過程以煊現在過的是什麼苦不堪言的日子？”他湊近在，語氣中嘲諷的意味越來越濃，“明明一點都不喜歡，卻不得不和她在一起！何晨朗，你還真是他的好表弟啊！”
“不……不是這樣的……”何晨朗渾身顫抖著，臉色愈發蒼白，就連那薄薄的嘴唇也如秋天裏蝴蝶翅膀那般輕輕顫動著。
愧疚化作帶刺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髒；不堪回首的記憶蠶食著他的內心……
“敢做卻不敢承認？”宇文熙擋住想要被他關上的門，依舊不依不撓道：“你的一個決定，改變了兩個人的一生，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從那晚後他有聯係過你嗎？你說程以煊現在是有多恨你？承受著本不該承受的痛苦，若是換作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何晨朗，他對你不好嗎？可最後他得到的卻是你的恩將仇報，我還真替他感到可憐。”
他的話仿佛一條條鞭子一般抽打在他身上。
“不要再說了！”他兩隻手抓著頭發，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犯下的過錯應該如果洗脫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宇文熙扔下照片，剛往身後一退，門便被楚墨小朋友霸氣地關上。
“哼！怪叔叔你快點走開！休想再欺負爸比！”
楚墨稚嫩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裏，他抬起頭，冷冷睨著那扇門，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怨毒的目光，“何晨朗，為了這個照片我可是廢了不少功夫，你可飄搖不能讓我失望啊……”
何晨朗躲在地上，將臉埋在臂彎裏流淚不止。
“爸比……”楚墨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爸比不哭，我給你喝牛奶。”
向來就敏感的他如今在楚墨麵前更加覺得不堪，周圍好像出現了無數張帶著嘲笑的麵孔，譏笑與嘲諷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
不知過了多久，何晨朗擦幹了眼淚，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站起身來對楚墨說道：“我沒事，楚墨可以去房間把我的衣服拿來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衣服，但楚墨還是十分聽話地邁著小短腿跑到他房間裏。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但楚墨再走出來時，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爸爸……爸爸——”楚墨感到十分害怕，拚命喊著他，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站在門口的他掩麵而泣，可楚墨的哭聲如敲鍾般一遍遍敲打著他的內心。
他一打開門，楚墨便哭著跑過來緊緊抱住了他的大腿，“嗚嗚嗚……爸比是不是又想要丟下我？”
何晨朗吸了吸鼻子，用一隻微微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爸爸沒有說要丟下你，我想出去買些東西。”
“我也要和爸爸一起去！”楚墨哽咽著，哭紅的鼻子和眼眶，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外麵太冷了，楚墨就在家裏等著，爸爸很快就會回來。”
他的解釋雖然令他有所動容，可楚墨耷拉著腦袋，癟著嘴，小小的眉頭皺了皺，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何晨朗趕緊轉過身，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爸比，給……”他拿著一件厚厚的外套遞給了他，又向他身處一隻小手，“我們拉勾勾，爸比可不能騙楚墨。”
“好……”但他知道，他又要欺騙這個無辜的孩子了。關上門後，不知不覺間他已淚流滿麵。
懦弱，畏懼，一次次造成了無法挽回的錯誤，他要怎麼去彌補？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麵對表哥？麵對楚墨？麵對其他人？
這樣的他，根本就不配當楚墨的爸爸！
所以當宇文昊回到家後，隻看到了不停哭泣的楚墨而沒有看到那個心心相念的人兒。
當楚墨告訴他宇文熙來過這裏後他便立刻驅車前往找到了他。
“他在哪兒？”一見到他，宇文昊劈頭就問，一張俊臉上的表情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宇文熙自然也是知道他來找他的目的，而且他本來也可以不讓他找到自己，他也知道見到他會造罵甚至挨打，可他就是控製不住那一顆想要見他一麵的心。
“我不知道哥哥你在說些什麼？”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每一次見麵他都會裝傻，他不由得淒然一笑，但一雙桃花眼裏依舊含著難以掩飾的愛慕。
“我再問你一遍，他究竟去了哪兒？”他揪住他的衣領，怒氣凶凶地瞪著他，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
“哥哥不覺得你是在蠻橫無理嗎？”他平靜地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把他藏了起來？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過是去探望他而已。這有什麼不妥嗎？至於他去了哪兒，我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