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好的人有,可是卻不見得有皇帝的威嚴。
景申則不同,著錦衣盡顯妖孽,著皇袍則是透著孤傲。
明蔚然不經意間對上了他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心裏像漏了一拍似的,卻也沒有失了禮儀道:“參見皇上。”
“平身。”他輕吐出兩個字,眼底中顯出一些驚喜,這些日子裏,她的確是消減了,以前穿這身朝服的時候倒還沒有這樣的氣韻。
該來的妃子都已經到了,她們神色驚愕得看著明蔚然,反應了片刻才起身:“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明蔚然很是得體。
她悄悄得打量著周圍的人,隻有六位嬪妃,雖然如此,她們各卻有千秋,風姿百態,和嫣紅頗為出眾。
其中一個女子有些熟悉,明蔚然仔細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上疏的那一天從自己身旁經過的那個輕蔑女子。
所有的人都是在等候明蔚然的,皇後晚而不遲,才方顯國母之態,所以讓明蔚然巳時到,也是景申的意思。
景申走下來,在她的耳邊低喃了一句:“走吧。”。
他本想著,皇後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儀式,不免緊張,本想安撫她,想了半天,卻隻有兩個字“走吧”。
景申本意為安慰,說出來卻大有挑逗之意。
本來就緊張的明蔚然,聽到這一聲低喃,心裏反倒不平靜了。
她雖然緊張,但還是自然大方地走在景申的旁邊,如同一個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一樣。
所謂擔大任,不是毫不慌亂,而是盡管心中慌亂,也要談笑自若。
下了台階,約莫走了有百多米,到了磚道的正中間,才停下,緊接著正紅色的鑲銅大門被兩個太監徐徐打開。
門外的景象赫然呈現。
隻見百位穿著朝服的官員列在道路兩側,因被門牆擋住,看不清他們身後的人,再往遠處是綿延近百米長的士兵拄長槍站著。
一會一個太監喘噓得跑來,跪在景申麵前:“太後娘娘已經進入陵光正道。”
說罷退在道路一側。
“恭迎太後。”景申一聲傳下。
呂自勝傳呼:“恭迎太後。”
然後是二人傳呼,八人傳呼,十六人傳呼,然後就是六十四人傳呼,聲震屋瓦,令人肅然起敬,以致震撼動容。
明蔚然眼見此景,甚至生出許多激動之情,在她的印象中,《萬曆十五年》曾有過這樣的畫麵,皇帝接受俘虜,也就是戰役獲勝後的“獻俘”儀式上,也有過這樣的傳呼,當時她僅是看書,就已經十分震撼,如今可算是見識到了。
終於,太後的儀仗進入陵光正道了。
先是十幾個騎馬舉旗的兵帶頭,進了正門後就處停列在兩側,又見一個身著青袍的官員緩緩走來,還未進宮門就停下了,然後就見到兩列執儀仗扇的仗隊行來,到了宮門之下停住,列在兩側,這時才見其後的由八馬共拉的轎攆停下,轎攆四周的錦簾已經被束起,矮凳置在轎攆一側,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來一個身著湘紅色錦緞的儀態端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