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遲到風波(1 / 2)

昏暗的空,數以百計的修士淩空而立,一道道閃爍著各色靈光的法寶道術朝著同一方向疾射而去。

曾經高達萬丈的巍峨巨峰,如今隻剩下半截,好似被人憑空削去大半,僅存的山峰底座,也是坑坑窪窪。

一個孤零零的年輕身影單手執劍,半跪在地麵,在他的周圍,散落著數之不盡的殘肢斷臂,殷紅的血液從斷肢內溢出,將地麵染成紅色,而後彙聚成涓涓細流,順著條條溝壑緩緩流淌。

年輕修士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他臉色慘白,身上十幾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痕幾乎將他整個人切割得支離破碎,被他到插在地上用來勉強支撐身體的古樸長劍亦是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

麵對從而降的數百道攻擊,年輕修士再無任何招架之力。

隻是,就在那些法寶道術即將落到年輕修士身上之際,有淡青色光芒從他背後亮起,數百道攜帶著毀滅氣息的靈光竟是被定格在空中,絲毫不得寸進。

年輕修士疲憊不堪的臉露出一抹愕然,但轉瞬即逝,這種強度的攻擊,僅憑那位存在的本能反應,還能抵擋住多少次?而他那雙原本如星辰般的眸子早已黯淡無光,渾身上下亦是死氣纏繞。

或許是心有所感,他強打起精神往頭頂上方望去,其視線已然有些模糊,隻能隱約看見空似乎裂開了,刺目白光如同巨大的瀑布正從九傾瀉而下,瞬間便將他吞噬。

年輕修士那幹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靈溪鎮沈家。

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猛地從床上彈起,有些年頭的木板床頓時嘎吱作響。

“又是這個該死的夢!”沈川低聲咒罵了一句,習慣性伸手往嘴上一抹,手掌果然一片殷紅。

如這般噩夢,沈川從到大已經做過許多次,但最近一個月,這已經是第三回了,饒是他橫練功夫有些火候,體內氣血之充盈遠超常人,可時常口鼻溢血終歸不是什麼好事。他也曾到鎮上找郎中瞧過多次,可即便是孫老也束手無策,隻是告訴他體內經脈淤積,不適合修煉內功心法。

而孫老是誰?那可是靈溪鎮活神仙一般的人物,聽年輕的時候就曾在鎮子北邊幾千裏外的大楚帝國當過禦醫,連他都沒有辦法,沈川不認為自己身體的異狀還有誰能夠解決,因此這時常做噩夢又口鼻溢血的怪病他沒跟沈家任何人過,哪怕是對他頗為照顧的薛教頭也都不知情。

沈川草草洗漱了一番,又抓了兩把幹糧胡亂嚼了幾口,便背上練習用的鈍劍朝演武場飛快跑去。他此刻的內心,可謂是萬馬奔騰,因為沈家弟子卯時晨練,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而如今已入深秋,屋外卻是豔陽高照,顯然他已然遲到了不知道多久。

三四個呼吸後,青石板鋪就的演武場便映入眼簾。哪怕隔著十餘丈遠,沈川也能清楚的看到薛教頭那張本就黑如鍋底的老臉,在樹蔭的籠罩下,似乎變得更黑了一些。

百餘人的演武場,此刻死一般的寂靜。

沈川忐忑不安的走到最前排,腦袋低垂。至於悄悄躲到後麵企圖蒙混過關的事情,二十年前也曾有人做過,而且那人正是沈老太爺的長子,可即便有這樣的特殊身份,他的下場依然極慘,據被薛教頭用竹鞭硬生生抽斷了兩根指骨,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塊好皮肉。

薛教頭平日裏對沈川確實頗為照料,但那也是因為他練劍比常人勤奮許多,在劍術上賦不俗所致,所以哪怕他體內經脈淤積,內功修為進展之緩慢足以列入沈家之恥的行列,薛教頭還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修習內功心法之餘勤習橫練功夫。

可最近這些日子,沈川卻足足遲到了三次,這讓脾氣本就不好的薛教頭已然怒火中燒。

薛教頭冷哼一聲,手臂一揮,指著放置在演武場邊緣的黑色皮甲,沉聲道:“穿上它,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繞演武場跑五十圈,完不成的話,立即滾出沈家!”

罷,這個心比臉還黑的沈家教頭,竟真的從身上摸出一根香來,點燃後,兩指夾著輕輕一彈。

“叮”的一聲,這根竹香居然齊根沒入青石板中,距沈川右腳尖尚不足半寸!

“嘶!”

演武場上的沈家弟子,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能用普通竹香洞穿兩寸多厚的青石板,光是這份內力,已經不知超過在場弟子多少倍,看來這黑臉閻王是真的怒了!不少年輕弟子心中幸災樂禍,暗道這沈川實在勇氣可嘉,居然敢多次在晨練中遲到。

而距離最近的沈川,更是臉煞白,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這香稍微失了點準頭的話,他恐怕要血濺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