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狡辯,這假冒的聖旨在此,你謀逆在先又暗中想要扶持那傭兵自重的蕭兼默,你們妄圖篡奪大梁江山。”
他的話說的既不臉紅也不氣喘,這撒起謊來倒是十分的有趣,張翼遙的嘴角劃過一絲微笑,輕聲道:“殿下,我一心為你籌劃,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謀士,若是沒有你我為何要逼宮謀反?那假冒的聖旨,可是我的筆跡,你為何要如此冤枉張翼遙?”他故意說的哀鴻慘淡,聲嘶力竭。
那站在城下的蕭謹瑜頓時一愣,竟一時間不知這眼前人說的話是真是假。正待他猶豫時,隻見那東秦的宇文翊策馬而至,原是南楚的濮陽毅將他在十裏外攔了下來,蕭兼默得到顧晏信報已經逃了去,東秦因與南楚都是在大梁的做客,實在不好起衝突。又因為地理環境不熟悉,實在不敢在貿然進攻。
“這南楚的兵馬如何能攔的下你們”
宇文翊想了一下道,“那南楚的人的步兵果然天下聞明,他們在我聚集兵將之前,就迅速的挖好了一道戰壕,並在戰壕內引燃了蛇草這方圓百裏的蛇都被這蛇草吸引了去,待我們追趕蕭兼默從近路超行時,馬兒因盤踞在蛇坑內的蟒嚇的駐步不前。便錯過了大好時機,那蕭兼默已經有了防備,此處畢竟大梁境地。加上他多年行軍我們在不熟的地方絕不會貿然出手。”
蕭謹瑜冷聲道,“我同濮陽毅見過,此計策絕不是他能想的出的。”
“我也覺得,若是我沒猜錯這個鬼主意一定是張翼遙想的。”說著他便抬起頭看著宮城上的那隻小狐狸,嘴角卻不知為何平添了一絲的笑意。
蕭兼默大聲對宮城之上的張翼遙道,“翼遙,如今蕭兼默已經逃了,你大勢已去……不要在做裝出一副可憐模樣來哄騙世人,你若是乖乖投降我會放你一條生路,不會為難你。”
宇文翊站在一旁,心道,“這個蕭謹瑜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犯起癡情的病,實在令他佩服。”
張翼遙手裏捧著玉磐琴,“殿下明明是你我設計好的,我帶兵逼宮謀反,你帶兵入城擒賊,你何故說這些話,說好的一場戲難不成你要做實翼遙的謀反之名?”
宇文翊冷聲道,“好個伶牙俐齒,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能如此行事兒,此人當真是厲害。”
蕭謹瑜如今不該如何回話,這蕭兼默跑了人沒抓到,這聖旨雖是段益言拿來的,可是朝野上下此人的話已經不可盡信,若是強行進宮隻會讓大梁的群臣心生疑惑,信了張翼遙的話。
宇文翊在蕭謹瑜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隻見那四殿下道:“你與北魏勾結的事兒,我可不計較,你想要唆擺蕭兼默繼承帝位,我也可以不在乎。我念在你功在社稷,請你下來。”他說的直至懇切,倒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張翼遙眼睛一瞄,瞧著宇文翊看著自己,那一雙眼睛是猜透了張翼遙的心思。他無意間替蕭謹瑜塑造了一個愛才惜才的大梁皇帝的形象,若是他極力與張翼遙爭辯,他必然會露出馬腳,畢竟謀反一事兒他確實有份,可是如今這不溫不火不爭辯,倒是難壞了張翼遙。
“殿下,你還是不相信翼遙,翼遙從未背叛過你……若是你當真不信,翼遙便是隻有以死明誌,方讓天下人知道我張翼遙對您是忠心耿耿。”
言罷他便抱著玉磐琴顫顫巍巍的站在最高的台階上,一眼望去,那所有的人都看著他。
宇文翊眉頭緊蹙,心中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輕聲喚了一聲,“宇文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若是謹奕真的棄了我,他會親口告訴我的,你不過是想要利用我而已,同這裏的人都一樣,你們想要的我不都讓你們得到。
宇文翊大聲道:“張翼遙,你若敢死……我明日便請兵出站大梁,殺盡大梁百姓,讓你死不瞑目。”
張翼遙微微一笑,“我機關算盡,還是漏算了……你當真是不好對付啊!隻是若我真的死了,這大梁的一切都與我再無關係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他喉頭一哽,抱著玉磐琴縱身一跳,身體急速墜落之時,張翼遙聽到自己輕聲道:“蕭謹奕等我,凡雙來找你了,很快我們便會見麵了。”
就在眾人的眼前,宇文翊親眼看著張翼遙從琴台上跳了下來,自己的那顆心竟不知為何會有揪心之痛,他緊捂著心口,漫天傳來都是張翼遙的聲音,從心底呼喊出那不可置信的驚痛。
大梁京都傳言,佞臣張翼遙因誤信蕭謹瑜的甜言蜜語逼宮謀反,反倒害的自己被蕭謹瑜夥同東秦殿下宇文翊逼得跳城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