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同一家醫院。
搶救室門外,喬慕申焦頭爛額的在搶救室外來回走動著。
他的身上還有斑斑的血跡,發絲也變得淩亂不堪的頂在腦門上,俊朗的麵容上滿是緊繃的冷沉。他西裝口袋裏麵的手機隔斷時間,就會響起。
可是在這樣緊繃的氣壓中,他的所有神經都緊繃著。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搶救室的大門,整個世界好像都失聲了,壓根就聽不見電話鈴聲。
而他身後的那些人,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之下,也壓根不敢提醒他手機一直在響。
喬慕申的手臂一直僵硬的垂在身側,手背上那些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慢慢的幹涸了。那些細密的傷口,是在把蘇航扒出駕駛室時候弄到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麼大力氣,隻是下意識的那麼做。他跟蘇航回A城的過程中,蘇航出了車禍。他被一輛渣土車,撞到了護欄上。而他的車頭已經嚴重變形了,血跡順著駕駛座一直往下蔓延,觸目驚心。
他嚇壞了,停車大喊他的名字。可他再也反應,他等不到警察來了。他費了很大力氣,夥同手下,將他從駕駛座扒出來,送到醫院急救。
如此,他已經進行了四個小時的手術了。期間,不停的有醫生或是護士進進出出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幾張手術單上麵簽過字了,每一次他的手指都會顫抖。他的字跡很難看,大概他上幼兒園時候的字跡也比這個時候高強。
他不光是手指在顫抖,就連心髒都在顫抖。
他的蘇總,他的二哥,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他也還有事情沒向二哥坦白。他的二哥怎麼能出事?
在這樣焦躁的等待中,他的眸光變得猩紅無比,人也變得很煩躁。在護士再一次拿著手術單出來,讓他簽字的時候。他直接將嬌小瘦肉的護士給拎了起來,“還特麼有完沒完?救不醒他,我要炸了你們醫院!”
小護士被嚇的麵無血色,隻喃喃的道,“先生,你冷靜點……冷靜點。我們會盡力的……”
喬慕申體內那根最敏感的神經被撥動,他嘶吼,“不是盡力,是必須!我必須要他活著!”
身後的人上前攔住他,小護士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嚇的趕緊回到搶救室裏麵去。
喬慕申想要抽煙,可手指顫抖了很久,硬是摸不到香煙在哪裏?
身後有人幫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塞到他的唇瓣,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眸光在顫抖著,腿腳也在顫抖,全身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顫抖著。他恐慌,他真的怕他唯一的好兄弟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這個好兄弟命運多厄,他努力了那麼多次才得以靠近他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搶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喬慕申居然連走上前的力氣都沒有,他隻抬眸看著為首的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卻掩飾不來麵上的緊張,他恭敬道,“喬先生,手術成功了。”
喬慕申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幾分。
不過,醫生下麵的話,再次將他的心打入穀底
“蘇先生頭部受到猛烈擠壓,所以造成顱內受損。雖然手術成功了,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可他什麼時候能醒來,這一點我們不敢打包票。”
喬慕申蹙眉,眸光緊繃壓抑,啞聲道,“你說什麼?”
醫生有些戰戰兢兢,“就是通俗點來說,蘇先生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當然,也有可能會醒的。”清醒大概是醫學上的奇跡了,這一刻他不得不把這種奇跡說的很平常。因為他實在是太過懼怕眼前男人的氣場,那眼神像是隨時將人淩遲一般。
喬慕申心底罵了幾百句臥槽,真是臥槽的正無窮人。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田向東成了植物人,蘇總也成了植物人?
去他媽的植物人!
他沉默了很久,醫生嚇的都不敢說話。
半響,他沙啞著聲線問,“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