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躺卻順手抓起了一旁的水果刀,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貓,紅著眼睛瞪著喬慕申,“走啊!帶我去見他!”

於晶瑩非常擔心,“糖糖,別衝動。真的別衝動,大媽現在隻有你了。你好好的,咱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喬慕申卻將於晶瑩拉開了,隻說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出事了。”

然後,他拉起田糖就往病房外走。

於晶瑩不放心,想要追上去。

門口的保鏢,卻在喬慕申的眼神示意下,阻止了於晶瑩。

於晶瑩隻能哭了……

…………

田糖幾乎是被喬慕申拽著走的,她手裏握著水果刀,慘白的臉上一臉的憤怒。

周圍路過的人,都被嚇的紛紛退避三舍。

她以為蘇航在公司,或者是躲在哪個酒店內。

沒想到,喬慕申一直帶著她在醫院裏麵繞來繞去的。她不滿的蹙眉,“喬慕申,你又打什麼歪主意?你到底帶我去哪裏?”

喬慕申沒說話,隻是加快了步伐。

當他的腳步終於停在一間加護病房門口的時候,田糖楞了一下子。

病房門口站著好幾名保鏢,那架勢跟她病房門口的情形有些相似。

她站門口,蹙眉,“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喬慕申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推開門,“進去看看吧,二哥在裏麵。”

田糖狐疑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順著那道門看進去。當她看見躺在裏麵的那張麵孔,就是她在夢裏都憎恨的麵孔時,呆住了。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抬起,跟著喬慕申的步伐走進病房。

喬慕申轉身,將病房的門關上。

田糖小步小步的走上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隨時都會掉下來摔倒一樣。

整個人仿佛置身在夢境當中一樣,被滿滿的不真實感衝擊著。

她睜大眼眸,連眨都不敢眨。近了,她可以確定此刻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的就是蘇航了。

才幾天不見,他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那張剛毅的麵孔,上麵蒙上了一層清晰的蒼白,毫無生機。

這樣子脆弱的蘇航,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息上探了探。呼吸還在,隻是很微弱。似乎隻能勉強維持著生命……

喬慕申聲音越發的沙啞,“他出了車禍,醫生說他很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低低的,啞啞的嗓音,像是鏽跡斑斑一樣。

田糖手中的水果刀應聲落下,差點砸到了腳背。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在這個靜寂無聲的病房中格外的突兀。

她真的很恨蘇航,恨他演出了這場戲,害的她丟了心又傷了心。可是,當蘇航毫無生機的躺在她麵前。她那些瘋狂報複的念頭,卻一點一點的退縮了。她心突然就慌亂了起來,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沉默了良久,她居然轉身就想離開。

喬慕申卻一把抓住她,“你不問問他為什麼出車禍?”

田糖臉色很不對勁,卻是咬牙道,“大概是報應?是嗎?找人殺了我的女兒,老天爺看不下去了,他遭到報應了?”

喬慕申似乎早有準備,將早就準備好的住院記錄遞給她,“自己看一下。”

田糖本不想看,可是眼睛似乎接受不到腦部傳出的信號了。居然真的看了一眼,那上麵寫著病人被送來的時間和搶救方案。

上麵的時間,紮痛了她的眼球。

12月28日上午十點鍾?

她記得很清楚,她那天是八點以後開車去蘇家收拾東西的……

蘇航在那個時候出了車禍?

喬慕申一直盯著她看,看見她眼底的震驚之後。才道,“二哥在車禍之前消失了十來天,他其實是躲在一家小旅館裏麵逃避現實。我終於找到他了,我看著他自我折磨很痛苦。我也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愛上你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逃避的。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希望他能愛上你。很多事情,愛恨隻有一瞬間。我希望愛可以覆蓋仇恨,這就是之前你每次出事,我都義無反顧幫你的原因。甚至,不惜大義滅親將自己的親妹妹送到國外……”

田糖眸光微微顫抖,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將她的身子襯托的越發的單薄。

喬慕申繼續道,“事實上,我成功了。我把二哥帶到齊甜的墓碑前,逼著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終於願意放下那段仇恨了,然後我跟他兩人駕車回a城。在回城的途中,他接到你的電話。然後一瞬間恍惚……”

田糖突然打斷他,“夠了,我不想聽。我現在心裏很亂,我什麼都不想聽。”

喬慕申卻是拉著她,“你必須聽我說完。二哥是因為你那一個求救電話,才恍惚出了車禍的。他出車禍的時候,你也在遭遇危險。他進了搶救室之後,就沒再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