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功夫到底有多高,嶽青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她高。三招之後,自己還能不能有命活著走出去,猶未可知。但是,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不隻她,還有範正和李菀兩人的性命,也和她綁在一起了,嶽青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所有人退到一旁,把場地讓出來,隻餘嶽青和莫離淵兩人。嶽青做出防禦的姿勢,準備隨時接招,莫離淵袖手背在身後,並不急著出手。見嶽青一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開口道:“你是輩,莫我以大欺,看好了,第一招!”話音剛落,身體突然從原地消失。
嶽青隻覺眼前一花,已沒有了對方的身影,如此之快的速度,讓她猝不及防。果然是高高手,一出手便不同凡響。嶽青全神貫注,密切注意四周,遠處的房屋、人們、園景都化為虛影,她隻關注身邊數尺之內的動靜,全身的毛孔張開,體內的氣與空氣聯通,融為一體,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能通過空氣的震動感覺出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嶽青卻感覺有些漫長。突然眼角瞥見紅影一閃,她感到左邊的空氣有所異動,身體本能地朝右閃避,同時伸出雙臂做出抵擋的手勢。莫離淵的臉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瞳孔驀然放大,對方的身體已跟她緊緊貼在一起,幸好她及時做出了防備,莫離淵的第一掌打在她交叉的手臂上。即便如此,強勁的掌力依然穿過雙臂震到她身上,她隻覺得手臂先是一陣麻木,然後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傳到與之緊貼的胸口,再火速蔓延至全身,皮肉之痛尚可忍受,筋骨之痛卻令她心髒為之劇烈收縮。這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其實在莫離淵的手掌剛觸到嶽青手臂的一刻,她的身體已經作出反應迅速後退,想逃離對方的攻擊,然而莫離淵卻緊追不舍,她退一步對方便進一步,始終和她粘在一起。這樣下去可不行,她雙手交叉身前不便發力,隻能使用蠻力硬將雙臂往前抵,讓身體和手臂之間空出一絲縫隙。
正當她感覺力氣快要用完,手臂支撐不住的時候,莫離淵卻突然撤出,退到一旁。她壓力驟減,鬆了一口氣,垂下手臂,而雙手掩在衣袖中顫抖不止。稍緩了一下,她拱手向莫離淵行了一禮道:“多謝宮主手下留情。”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真心誠意的,如果對方不先放手,她是絕對逃不掉的。隻一招,便讓她明白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也更深刻地領會到柴老頭的“莫要負隅頑抗,逃命要緊”是多麼的真誠和實際。
莫離淵不置可否,算是默收了對方的感謝。這子身體靈活度和反應力確是不錯,隻可惜底子差了些,練武的年限也不夠,若是從練起,應該可以避過她這掌。感歎了一番又洋洋自得起來,初出茅廬的渾子,自然不能和她比,她可是當年眾多師姐妹乃至整個江湖中絕無僅有的練武奇才,從剛顫顫巍巍走路便開始習武,到如今近半個世紀的武學積澱,豈是一個毛頭子能比的?她如今的造詣,早就超過了她的恩師,上一任宮主。瞅一眼近前的嶽青,再瞥了眼一旁僵立不動的鄭銘鈺,心中不免有些氣惱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徒弟,若是資質能有她當年一半好,她也不必如此操心了。這嶽青倒是不錯,可惜是個男的,哎……
沒有任何預兆,莫離淵突然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動身的一刻,輕飄飄地了句:”第二招。“第一招她隻是簡單地以速度和最基礎的掌法來試探對方的底細,並沒有使出自己真正的武功招式。不過,既然要替自己的寵物報仇,要替隱月宮挽回麵子,也得真正讓對方吃點苦頭才行,不然以後傳到江湖中,任誰都敢來她隱月宮鬧上一場,豈不是有失顏麵,引得其他門派徒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