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的。”莫離淵的聲音很,卻猶如一記驚雷在嶽青腦海中炸響。她懵了,這是除了她身世來曆之外最大的一個秘密,除了她和柴老頭,這世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那莫離淵是怎麼知道的?不不,現在追求原因已沒有任何意義,關鍵是怎樣才能打消莫離淵收她為徒的念頭,並且保證她不將這秘密泄露出去。嶽青的腦子飛快地運轉,思索穩妥的對策。
見嶽青驚惶失措,默不言語,莫離淵很是得意。看來她的推測沒錯,這嶽青果然是個假子。隱月宮從不收男弟子,她正為此苦惱,卻不料嶽青恰恰是個女兒身,這簡直是太妙了。看來上蒼都在幫她!莫離淵起身,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茶來淺酌一口,心情愉悅地問道:“怎麼樣,考慮得如何?”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無權無勢的人物根本沒有話語權。就比如現在,嶽青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莫離淵她不願意,可是,這麼做的後果是她無法承受的,以生命為代價的任性而為是愚蠢的。無論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放低姿態,做出一副卑微惶恐的樣子,避免惹怒莫離淵,哪怕是伏低做,低聲下氣地乞求對方,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活命。而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宮主,子無德無才,難堪大用,實在受不起宮主如此看重,還請宮主恕罪。”
嘭,莫離淵將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摔個粉碎。“不識抬舉,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這子怎麼如此不知變通,加入隱月宮,成為她的入室弟子,這是多大的榮耀,有多少人燒香拜佛都求不來這好福氣,這家夥卻棄若敝履,簡直可恨。
“宮主,您要取我性命,那是易如反掌,子絲毫沒有懷疑。況且就論我犯下的這些大錯,宮主就算殺了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是宮主今日已親口允諾放我們明日出宮,若是出爾反爾,恐怕會遭江湖中人笑話。”嶽青仍將額頭緊緊貼在地上,顫聲道。至於這些話能不能起作用,她也隻能聽由命了。
“你威脅我?”莫離淵眼中寒光一閃,無比淩厲,隻可惜嶽青埋著頭,看不見。若是她看見了,可能就不出後麵這些話來了。
嶽青趴在地上繼續道:“子不敢,子是為宮主著想,宮主一世英名,難道就因為子我這個不成材的東西而毀了?況且宮主與家師乃是故交,若是因為我而使二位產生嫌隙,實在是我的不是,若是讓江湖中人知道了,更是有辱宮主英名。還請宮主三思。”
沉默,莫離淵沒有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嶽青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像等待判刑結果的罪犯。
等待是漫長而煎熬的,嶽青覺得如履薄冰,如坐針氈。莫離淵開口聲問道:“你果真不願意?”停了一會兒又道,“入我隱月宮,我便允諾你,下一任宮主就是你。”
“叩謝宮主抬愛,子無才無能,胸無大誌,隻想浪跡江湖做個涯浪子,別無他求,還請宮主成全。”嶽青恭敬地答道。她不知道這莫離淵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非要收她當徒弟,可她實在是無心權勢,更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若要她一輩子呆在這隱月宮裏孤獨終老,還不如現在就讓她死掉算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一成不變的生活慢慢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