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奪去水晶球仿佛奪取了莫裏半生的性命,他目眥盡裂地抬手凶狠地推開予翊,緊接著意念一閃,周遭所有木係植物都像跑出地獄之門的惡鬼,突然瘋狂地竄高,直衝乘羽而去。
就連湖心的蔓蘿華也無法抗拒這股強勢的魔法召喚力,扭動著花莖攻擊乘羽。
乘羽趁勢飛上高空,避開四麵八方的攻擊。他不能攻擊蔓蘿華,隻好四處逃竄,顯得頗為狼狽,他趁亂把水晶球甩了出去,吼了一句:“予翊!”
予翊霍然抬頭。
就在此時,莫裏踩上藤條和花莖一躍而上,想要奪取水晶球。
予翊眉眼微微一動,略帶笑意的目光從莫裏身上轉移向水晶球,忽然抬手甩過去十幾道風刃,與此同時,乘羽也趁勢掃出一係列風刃衝向水晶球。
“不——”莫裏眼見水晶球即將被風刃分屍,登時目眥盡裂,不管不顧地橫衝而上,卻沒有留意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予翊一刀一刀把瘋長的藤與莖一一割開,切斷了它們運輸營養的區端。
失去了運輸生命的通道,所有的植物仿佛被打上了鎮定劑,了無生機地停滯下來,莫裏一腳踩空,忽然從空中摔落。
他忙用藤條編織成收攏的網,好將自己支撐住,但這樣已經錯失了將水晶球收入囊中的機會,乘羽忽然掃開風刃,前去拿回水晶球。
蔓蘿也跟著飛上去,好一探究竟。
水晶球內裏的風景展露無遺,一株凋零的蔓蘿華死寂地躺在水晶球裏,蔓蘿驚訝地叫出聲:“是另一隻守護精靈!”
莫裏陰沉地看過去。
乘羽沉聲問道:“你確定?”
“那當然。”蔓蘿莫名其妙地說,“我怎麼會看錯嘛,不過她應該撐不住了,因為蔓蘿華已經凋零得隻有一朵花瓣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死去。”
乘羽看向予翊,予翊站在地上,對莫裏道:“你想要蔓蘿的命是為了她?”
蔓蘿忽然怪叫一聲:“哎,你說的妻子不會就是……”她戛然而止,驚奇地看著水晶球。
原來守護精靈還可以和人類成為戀人的麼?
“可是守護精靈隻有在靈氣充足的地方才能存活下去,她一定是離開了自己的故土,所以才快速衰敗下去的。”蔓蘿說,稚嫩的臉龐倏地沉重下來,有種小大人的風範,“你想救她,也已經無力回天,生命流逝不可逆,你們人類既然是這樣,我們守護精靈除了壽命長久,卻也逃不開這個定律。”
“如果回到她的故土,她或許還可以再存活個四五年,但也不會長命百歲,直到你老去死去還活著。”蔓蘿莫名覺得悲哀,為她的同類,也為求而不得的莫裏,“我的命和身體也救不回來,因為每株蔓蘿華孕育的靈魂是唯一的。”
“你來錯地方了。”她說。
莫裏倏地收緊拳頭,他何嚐沒有如此想過,但沒有用——故土已是過去,早已物是人非,灰飛煙滅,蘿莎無處可去,隻有無力地看著自己逼向死亡,她放不下,他又何嚐放得下!
“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莫裏沙啞地說,“她不能……不能就這麼等死……不可以……”手指死死摳進泥層,割傷指頭撕開指甲也毫無所覺,他囈語似的瘋言瘋語,狼狽的弓著身,單薄的背影讓人心生憐憫。
一切的努力到頭來隻是一句“沒有用”。
他不信!
予翊一直盯著莫裏的動向,見他如此,卻莫名有種視死如歸的決絕,頓時心生不妙,忽然對乘羽說一句:“乘羽,你先看好……”
“啊!”蔓蘿忽然被藤條死死捆住手腳,猛然往地上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