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在自己麵前生龍活虎,看起來不被任何人打敗的人,如今卻虛弱的躺在床上,伊浩初咬著嘴唇有些心疼。
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和他在一起,現在他就想要好好的照顧他,讓他把身上的傷養好。把藥放在旁邊的凳子上,伊浩初伸出手摘去銀發男子臉上的麵具。這樣近距離的觀察,伊浩初發現他的眼睫毛過分的長,在緊閉的眼睛上忽閃忽閃。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摸著銀發男子精致細嫩地臉蛋,“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不是武功很高強的嗎?怎麼還會傷的這麼嚴重?”
似乎知道床邊的人兒就是伊浩初,銀發男子任由他摘下自己的麵具,也任由著他撫摸著自己的臉。
“我聽風跟我說你一心求死,是嗎?”拿起藥舀了一勺自己試了一下溫度,覺得不燙了他才將藥往銀發男子的嘴巴裏送,見他有要吐出來的動作,伊浩初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若是你敢浪費一滴,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果然,他說完之後銀發男子就非常乖巧的咽了下去,之後的喂藥過程就顯得容易了很多,一碗藥很快就見底了,將最後一勺藥送進銀發男子的嘴巴裏,伊浩初滿意地點了點頭。喂完藥就沒有事情做了,伊浩初坐在那仔細地觀察著銀發男子的臉,精致細膩的皮膚,無論從和角度看都完美的五官,就猶如是上天最完美的一個傑作。
隻是現在的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煞白,仿佛是個陶瓷娃娃,讓人不敢輕易去觸碰,怕一不小心就將他給弄碎。
回想起跟他在深山老林裏的點點滴滴,伊浩初地臉上泛起了笑容,他承認那段時光很美好,讓他很留戀,可是終歸要回到現實得不是嗎。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世間的人會用什麼樣的異樣眼光來看。
他是狐狸,他可以無視掉這些異樣的眼光,那麼他呢?他是個人,或許剛開始之時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那後麵呢?說的人多了,時間久了,難道他真的就不會厭煩,真的就不會有壓力?他不想銀發男子最後都帶著壓力過日子,那樣他會心疼。
“你知不知道有些愛情,是不被世俗所允許的。”
“而且其實並不是愛一個人就非要跟他在一起,默默地愛著,不是也很好嗎?”
“如果我知道該怎麼舍棄你,那該有多好,那樣我就能沒心沒肺、無牽無掛地活著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徹骨的痛,那種想要跟你在一起,卻不能在一起的痛”
“等你醒過來之後,我們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你還是那個你,我還是這個我,我們可以是兄弟,也可以是朋友,更可以是陌生就,就是別當戀人好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懦弱?害怕這個,又害怕那個的,其實我真的什麼都不怕..”就怕我最愛的你們受傷。
“……”
明知道這些話銀發男子可能都聽得見,伊浩初還是低著頭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所想,這些話現在如果不說,等銀發男子醒了,他就說不出口了。
“你好好養傷,我...出去走走”說了那麼多,伊浩初的心彼此起伏,怕自己呆著呆久了會不忍心拒絕他,不忍心離開他。
銀發男子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睜開眼睛的,他睜眼的那一刹那多希望能對上伊浩初的眼睛,但是看到的卻是他轉身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拉住轉身即走的伊浩初,沙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懇求,“狐狸,別走。”
求你別走,別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別在我最軟弱的時候離開。
伊浩初定格在那,隔著衣服傳來的冰冷讓他為之一振,那個人的手為何會變得如此冰冷,冰冷的讓人感覺到他就像是常年被泡在寒冰之中一樣。
“狐狸,求你別離開”如果我的懇求能讓你回頭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我都會毫不猶豫的丟掉自尊。
他在等著伊浩初的回頭,可是伊浩初卻鐵石心腸地扯開了他的手,隻道了一句“何必呢?”,就毅然決然地走了。
心一狠,銀發男子朝著半隻腳踏出門檻地喊道,“伊浩初!你若敢再走一步,我便立馬死在這!不信,你就試試!”活了這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式來祈求自己愛的人留下。可是他知道若是這次自己不爭取,或許真的會永遠也得不到他。
果然,伊浩初跨出去的半隻腳又退了回來,轉過身雙眼如冰地盯著銀發男子,握緊雙手咬牙切齒,“想死是吧,好,那我成全你!”
憤怒的掏出懷裏的匕首,扔在了銀發男子的床上,冷哼一聲“想死還不容易,拿起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痛痛快快!你敢嗎?”
“伊浩初,你就真的那麼決絕,不肯給我,給你自己一次機會?”顫抖地拿起床上的匕首,銀發男子緊緊地握著,他從不懼死。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明白,就算我們在一起,也隻會是一個悲劇。終究是好聚好散,又何必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