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是啥眼力見啊?修為都長在狗身上了嗎?蠢!真他娘的蠢!”出言罵他的依然是不吵架不舒服的銀老二。
“怎麼了,三哥,難道因為是個女娃就不想收這徒弟了?”錫老五走了過來。
“那倒沒有,隻是想著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娃以後用俺的無敵大銅錘功夫,總覺得別扭。不過看她這喝酒的架勢倒是和俺像了個十足,當俺的傳人最合適!”銅老三看著馬車上抱著酒壇喝酒的黎夭,越看越是歡喜。
“所以你選傳人的標準主要是看喝酒?”
“嘿嘿。”銅老三臉上有些掛不住,又連忙找其他話來搪塞,“這丫頭根骨不錯,人又機靈,人品也不壞……”
“這人品還不壞?年紀就坑蒙拐騙、偷盜搶劫、殺人放火,壞事都被她一個人幹盡了,反正老子這輩子是沒見過人品這般好的!”銀老二起話來就吹胡子瞪眼睛的。
“她不也沒辦法嘛,年紀就要在這險惡的世間求生存,還要照顧那樣一個病弱的弟弟,多是不容易啊!”銅老三得自己都快感動了。
“他娘的,聽著就讓老子惡心,還沒收徒弟就這麼護短,以後還得了?”
“對了,老五,你和大哥早我之前就看上了她,還想帶她回島,難道也想收她為徒?”銅老三索性不搭理銀老二,轉頭和錫老五話。
“我們是想著少主年紀一大了,看她和少主年歲相仿,模樣和資質也都還過得去,就想著給少主找個暖床的丫頭。總不能讓少主在島上和我們幾個老光棍待一輩子吧。”
“老子不同意!這臭丫頭身份低賤、品行惡劣,怎配得上我們少主?”銀老二跳將起來,大為不滿。
“憑什麼俺的寶貝徒弟就配不上少主了?再了就算少主喜歡她,俺還不樂意呢。憑什麼隻能做個暖床的丫頭?最不濟也必須是明媒正娶的正房,還得俺同意了才行!”銅老三也大為不滿,和銀老二又扭打到一起。
一直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金老大終於躺不住了,起身把兩兄弟拉開:“怎麼又鬧起來了,和氣生財啊,自家兄弟的,為一個丫頭片子這麼鬧,像話嗎?這萬事都好商量,再了以後的事誰得準呢,就算我們幾個樂意,這事不也得問問少主的意思嘛。”
被金老大這麼一,兩人也便再沒了鬧下去的必要。隻是再看向黎夭時,銀老二臉上鄙夷的神色更重了些。
“大哥,俺看那叫黎的子也不錯,要不也一起帶回島上去,給少主做個書童什麼。”銅老三喝了一點酒,又來了勁頭。
金老大躺回椅子上不話。錫老五則是麵色有點沉重:“三哥,你不會是不知道這大衝之體和大盈之體的緣由吧?”
銅老三仍是一臉疑惑:“啥緣由?”
“這世間,大衝之體和大盈之體極為罕見,隻在雙生子中才會出現。尋常人九歲開始練氣入體,而大衝之體則會在此時因先不足陷入虛無的病症,隻有依靠大盈之體每日給予元氣才能度過此劫,眼下這對姐弟便是如此。再往後,二人的修煉賦開始展現,大衝之體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修煉速度極快;而大盈之體雖修煉速度較慢,但根基極為紮實,元氣的質與量都遠超同階,可以是同階無敵乃至同境無敵都毫不誇張。”
“這不挺好嘛,一下撿到兩個寶。”
“若是隻有最開始的一次舍與得,便也沒什麼。隻是若二人正常修煉,終生都不可能突破地境。大盈若衝,大衝若盈,除非一人肯舍棄自己一身修為甚至是性命成就另外一人的圓滿。古往今來,雙生盈衝也有那麼十數對,但最終活下來永遠都隻有一個,要麼在修行之初就夭折了,可一旦都踏上了修行之路,誰會不想登臨絕頂,誰又會想放棄成仙成聖的機會?三哥,我且問你,若這兩人都歸於你門下,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又如何取舍?”
“這……我……”銅老三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
舟中難得的安靜下來。
姐弟二人並不知空中有艘船跟著,此時正架著馬車慢悠悠地走著。
過了申時,行到一座山前。從山坡後突出衝出三個大漢,為首一人騎在馬上,另外二人分立兩側。三人一馬就這樣突兀地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騎馬之人絡腮胡子,麵容凶悍,臉上一條猙獰的刀疤從額頭一直斜拉到臉頰。他咧了咧嘴,吐掉了嘴裏叼著的草杆,氣勢磅礴地吼出了那句亙古不變的打劫名言。
“此樹由我栽,此路由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