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娘,怎麼不走了?”茅八刀見黎夭突然止步臉色怪異地用手撫著腹部,“莫非是身子不舒服?”
“沒事,走吧。”黎夭努力壓製住了體內的那陣躁動,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還有,別再叫我黎姑娘,聽著別扭。”
之前我叫你女俠大人你不樂意,現在叫你黎姑娘,你又不行。總不能叫黎大姐或黎妹吧?茅八刀有些無語淚先流:“那,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
“隨便。”黎夭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人生最怕女人隨便啊!茅八刀如此想著。
陽春三月,山裏還有些幽冷,崎嶇的山路上四處都是芳草野花,偶有燕雀啼鳴,更顯幽寂。
轉過了山彎,便是山後的樹林。此時太陽已完全落山,地暗了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從東方的空出現,灑下一片柔和的月光。
黎夭望著圓月,若有所思。
“今是十五嗎?”
“回黎大……大的話,今是十六。”茅八刀差點就脫口而出黎大姐,好在突然的一個激靈讓自己懸崖勒了馬。
“難怪月亮這麼圓。”黎夭若有所思:還有五就是我和兒的生日了嗎?
“離那口泉水還有多遠?”
“快了,轉過彎便到了。”
不用茅八刀再提醒,黎夭已清楚地感覺到那口泉水的距離,體內的那東西越來越躁動不安:在我身體裏住了三年,終於醒了嗎?看樣子那口泉水一定是了不得的好東西,不然之前我往肚子裏塞了那麼多寶貝,也沒見它有半點反應。
走近泉水,周邊的溫度明顯低了一些,更顯得清冷。
五尺見方的一塊白色石頭靜靜躺在斜坡上,從石頭上麵湧出了一口酒杯粗細的泉水,在石頭表麵積下了一汪酒碗大的水窪,滿溢出去的泉水還未流出石頭便已消失不見。
“當真是神奇!”黎夭迫不及待地從懷裏取出一個酒碗來,從水窪裏舀出一碗水,直接仰頭咕嚕一口就把一碗水喝幹了,“好酒!呸,好水!”
“使不得啊!”茅八刀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喝了這水會睡不著覺,還會看到怪東西!”
“沒事,我從便能看到怪東西,有什麼可怕的。再了,不就是幾幾夜睡不著覺嘛,反正我也不怎麼喜歡睡覺,嘿嘿。”
……
“老三,你不累嗎?快過來吃飯,別那樣一直趴在船舷邊盯著下麵看。”
“俺要是不盯緊了,寶貝徒弟就被老五拐跑了。”銅老三轉過通紅的大臉,又灌了一口酒,好似這酒就從來沒有斷過,這酒勁也從來沒有醒過。
“三哥也太氣了些,我不過是隨便那麼一,你就當真了。”錫老五停了杯箸,假裝歎了口氣,“我倒是不打緊,四哥最是癡於武道,以後見到丫頭這樣的武學奇才,怕是要從你手裏硬搶了去。”
“俺難道會怕了老四不成?就……就算打不過他,俺好歹也是他哥,他自該讓著俺。”
“那三哥的意思是,若大哥也想收夭為徒,你就要拱手讓給大哥了?”錫老五滿臉壞笑地看著被氣急了的銅老三。
金老大酒足飯飽,輕拍著肚子躺進了座椅裏:“老五這麼一,我還真動了這個心思。要不老三你就將黎夭那丫頭讓給大哥,做兄弟的,大哥也不能虧了你,以後再給你尋個資質更佳的少年傳你衣缽,如何?”
“哼!”銅老三被氣得不想話,轉過頭去,繼續盯著下方。
過了一會兒,銅老三突然一聲驚呼:“你們快來看!那個莫非就是傳中的石上清泉?”
其他三人皆是一驚,趕緊來到船舷邊,看到下方黎夭正站在一塊石頭邊舀水喝。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確實是地奇物石上清泉。”錫老五一句話算是下了定論。
銀老二臉色難得的鄭重:“當年我曾在地閣見過一次,本以為這等奇物這世間僅有那麼一個,不曾想竟在地州這樣的窮僻之地再次見到。”
“黎夭那丫頭直接這樣喝,沒問題吧?”銅老三見黎夭喝下一大碗泉水,有些擔心。
“直接喝下倒也不打緊,隻是會幾幾晚睡不著覺罷了。”錫老五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這也太暴殄物了些。”
“混賬玩意!敗家東西!媽的居然敢糟蹋這等珍寶。”銀老二怒氣衝衝地就要下船去教訓黎夭,被銅老三攔腰抱住,“狗日的銅老三,不要攔著我,老子現在就要去修理那黃毛丫頭!”
錫老五也出言安撫:“二哥莫急,不就被她喝掉一碗水嘛,也算不得什麼損耗。你現在衝下去豈不是白費了我們這麼多的暗中跟隨?等會兒她走了,我們再下去搬走清泉石,到時回了逍遙島,你就算用石上清泉煉丹或煉藥都不成問題。”一番話總算穩住了暴躁的銀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