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距離承都城洛陽遠隔千裏,但以銀色飛舟的速度,不消一日便能抵達。
“沒想到陳師弟年紀,經曆的事情倒是紛繁發雜。侯爺盛名在外,今日得見,不讓人佩服萬分,下間傳聞的投機侯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生在王侯將相家,我又一身毛病,都是身不由己。嗬,投機侯。就算是投機侯,那也是承王朝官方承認的一等爵。都是些吃不到葡萄,便葡萄酸的妒忌之人罷了,我的時候跟陳義外出,就喜歡看那些大家氏族一臉嫉恨地看陳義不爽,又毫無辦法的樣子。”
“嗬嗬,流言蜚語而已,何必在意。”
“不不不,周師兄,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修為淺薄,沒有那麼高深的境界,向來尊崇禮尚往來。人敬我一尺,我便要還他一尺,而且要當場還,因為不知道自己明會不會死掉,我從來不欠別人人情。當然,陳義和聖皇陛下除外,已經欠下的,我可能下輩子都不起。”
“知道這樣,到了洛陽,還要收斂一點比較好。”
“是了是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嘛。”
“我很好奇,這些年在道門上怎麼如此率性,你並不是會仗勢欺人的人。”
“周師兄,實話,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我那時候想,我若是與你們一樣,選擇閉關清修,故意不給你們添麻煩,那不就真的成為當今掌門親師弟了嗎?萬一你們真把我當自己人了怎麼辦?反倒是大家各自做自己,因果牽扯反而更,我自己身上的因果,我自己扛,沒必要牽扯到道門。所以啊,穆叔跟你們的不錯,在道門的這些年我確實很開心。至於那些材地寶什麼的,以陳義的為人,一定會記上人情給道門的。”
“怎麼?你這是在交代後事,跟道門撇清關係?”
“不是,有感而發。”
陳青陽笑了笑,他當然不能出真相,關於他師父的真相。
周子沐想起了陳青陽在道門唯一一次的出手。
陳青陽一入道門便是掌門師弟,靈山山主。就算道門弟子再怎麼一心向道,突然冒出一個十多歲的師叔,任誰也會有人心生不滿,所以掌門座下大弟子上官方佑站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除了投機侯的顯赫背景’惹怒了陳青陽。
雖上官方佑與陳青陽一樣都是早早到達先境的才人物,但是莫上官方佑,就連宗師境的山主都沒有想到一個先境修士的真氣可以雄渾到那種程度。
那一戰,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等上官方佑出手,陳青陽就完完全全憑借雄渾似海的真氣,硬生生地壓趴下了上官方佑。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經曆陰陽道統那麼多年的壓榨,陳青陽的體內的經脈韌性、吸收煉化真氣的速度都遠超常人。
從那以後,道門弟子徹底安穩了,不過修行卻是越發努力。
是的,道門從來都是這樣大氣,不會因為一點挫折而一蹶不振。
可是,武安侯若真是陳青陽的逆鱗可不是件好事,就連周子沐這個道門修士都知道,洛陽城內,可有不少大家氏族不喜武安侯。
承王朝皇宮又稱紫禁城,紫為尊,禁為止。
除宗正府和宮官這兩個專司皇室生活起居的特殊部門外,大內府是唯一一個總部設在皇宮中的機構。要知道,連負責宮廷守衛的廷尉司的駐點都設在宮外。
大內府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周子沐與陳青陽到洛陽的時候,已是晌午。洛陽城的繁榮讓兩人都有些吃驚,大街上摩肩接踵,貴公子哥兒華服錦袍,各種華麗馬車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