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上,今兒天亮得早,醒了便怎麼也睡不著了。藍季樞進宮的時辰尚早,他聽說玖橙病了好幾日了便想去瞧瞧,又想來今日是皇上的大日子便停住了腳步。
朝堂之上,一方池水將左右分開,安牧宸正經坐於大殿之上俯看左右。大殿正門走進一位將軍,他身穿銀色鎧甲,手持佩劍,一臉胡子大步進來。
安牧宸不免微微皺眉,卻起身來迎了上去,將軍傲慢地站在安牧宸麵前。安牧宸似毫不在意,笑道:“大將軍終於凱旋而歸,大將軍為我昭國又立下汗馬功勞,實在大快人心!”
藍科握拳拜禮,“臣藍科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將軍快起來吧!”
“多謝皇上。”
“大將軍此次迎戰敘族,朕聽說你隻用了半月就將敘族趕出昭國土地,又將敘族數部族收歸我國,戰功赫赫,實在了得!朕要好好想想給將軍何賞賜。”
“為皇上分憂是臣分內之事,誰敢侵犯我國土地,藍科必驅之。”
安牧宸點頭,一邊有臣子上山來,啟稟道:“恭賀皇上,大將軍大勝回朝實在可喜可賀。不過大將軍,老臣不知昭國朝堂之上,何時可以身穿鎧甲上朝了?”
藍科回頭瞪住那人,眼神銳利,一身戾氣,抱拳烏右側,“臣自當曉得宮裏規矩,不過太皇太後曾說過,特殊情況自當特殊對待。臣剛剛回朝,一回來就急著進宮,忘記了一身絨衣。”
安牧宸太手阻止,笑道:“魏大人嚴重了,朕剛剛想起一樣東西,賜給大將軍正合適。”他說著吩咐人拿上來一個蓋上布的籠子。
大殿之上人人都盯著那個籠子,隻有藍季樞盯著藍科。安牧宸拿過籠子來,“大將軍,這可是婁國天山有個傳說,傳說天山雪兔可治百病,解百毒。數年來,婁國進貢的雪兔無一能活著送到昭國的,唯獨這隻。朕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比這個更好的了,不如就將這隻天下獨有的一隻雪兔賜與大將軍了。”
藍科臉色略沉,還是謝恩,接過籠子。藍科正要掀開籠子來,殿外東福匆匆進來,跪在安牧宸麵前。
“何事?”安牧宸微微皺眉。
“啟稟皇上,”東福心急如焚,忙起身在安牧宸耳邊說了幾句話,“皇上。”
安牧宸不禁大驚,“什麼!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聽說是昨兒夜裏……”
安牧宸走回上座,“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四下無人啟奏,安牧宸又說:“退朝。”
“退朝——”
“大將軍留步。”安牧宸突然說道。
藍科站了站,安牧宸走下來,說:“大將軍,可否取雪兔鮮血一碗。”
“皇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有人稟報,婁國答女深中劇毒,無藥可解。肖太後知道後坐立不安,派人來請朕取雪兔之血相救。隻是這雪兔方才已經賜給了大將軍。”
藍科以為何事,不過是和婁國的答女,隻是聽聞肖太後對這位答女特別喜歡。藍科拿起籠子將雪兔抱了起來,藍季樞眼疾手快,一根長針打在雪兔身上。雪兔吃疼,狠狠咬住藍科的手!
安牧宸還未反應過來,隻見藍科拔出寶劍刺入雪兔身體。鮮血流了一地。安牧宸大喜,隻聽藍季樞大喊一聲,“保護皇上!”
他連退幾步,藍季樞攔在安牧宸麵前,深邃的眼睛冷漠不已,麵對自己的叔叔,沒有絲毫動容,“大將軍私自攜帶利器上殿殺死天山雪兔,居心叵測,大逆不道,來人將其拿下!”
藍科勃然大怒,他多年不回宮來,先皇在世的時候特許他持佩劍上朝,小小皇帝竟然讓他著了道!
“季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樣同叔叔說話!”藍科怒吼。
藍季樞絲毫不為所動,禁軍已經進來將藍科團團圍住,藍季樞道:“叔叔莫怪,叔叔帶著兵器入殿實有不妥。季樞雖然相信叔叔忠心耿耿,但叔叔卻將皇上賞賜的雪兔斬殺,季樞不明白叔叔的用意。若是叔叔一身清白,相信皇上自然會還叔叔一個公道。在那之前,”藍季樞命令道,“將藍科押入大牢!”
“季樞!”
“請叔叔稍安勿躁,”藍季樞抬劍,“朝堂之上,叔叔,大家都在看著。”
藍科環顧左右,怒形於色,藍季樞朝他點了點頭,藍科大歎一聲將手裏的劍扔到了地上。
禁軍瞬間上來,把藍科團團圍住直接押了下去。
一陣驚慌,安牧宸輕舒一口氣,所有人連忙拜禮退下。安牧宸伸手拍了拍藍季樞的肩膀,方才沒把他嚇死。
“季樞,你看見你叔叔剛才的表情沒有?你們家遺傳嗎,一股戾氣!哎,不過季樞啊,這事幹的可真是好!哈哈哈,這才叫大快人心!朕要好好慶祝一下,你今天不準回去了,陪朕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