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裏就完全見不著玖橙的影子了。藍季樞估摸著知道她應該在做什麼,沒有路出馬腳是好的,不過這幾日裏李孝仁成了大老爺,他卻成了小跟班的。等他回去了一定要找李孝仁討回來!他這麼說也是個將軍,竟然讓他端洗腳水,什麼世道啊!
蕭迪讓光頭張羅著又是做新衣又是準備嫁妝的,簡直是不亦樂乎。現在整個蕭晴寨的兄弟們隻要看見李孝仁,都會畢恭畢敬地叫上一聲“老爺”。這讓李孝仁好不尷尬。
成婚的頭一夜,蕭迪一個人坐在她妹妹蕭晴的麵前。紅木的梳子上是用金絲秀成的花紋,梳子從頭梳到底,一梳便是三遍。蕭迪口中不知道在說什麼,玖橙趴在不敢理他太近,怕被發現。
這日夜裏,玖橙觀察到蕭迪的行跡十分詭異,他每隔一日就會去書房,一待就是幾個時辰,每次出來都是深夜,手裏都會拿著一碗血。這日玖橙等蕭迪走了以後,偷偷從後麵溜了進去。前門被鎖著,所有窗戶都是緊閉的,好你個蕭迪,若是說裏麵沒有不正常的東西,死人都不信!
玖橙勾開窗戶的一角,翻身進去,又將窗戶掩上。她的聽覺和視覺很好,不過嗅覺差了點。一直到她發現蕭迪書房裏麵的密道,走進密道時才聞到那股刺鼻的血腥臭味兒。
密道裏燈火通明,順著下去約摸五六米的樣子就是底下。她探了探身子,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定睛一看,卻是幾個男孩。確切地說,是幾具男屍。
玖橙惡心地掩住口鼻,那些男屍看上去約摸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沒有一個活著的。她走上前去摸了摸最外麵那個男孩的屍體,屍體還是熱的。
這裏的屍體不多,蕭晴昏迷了好幾年,應該每隔一段時間蕭迪就會將屍體運走。桌子上房子幾個空碗和幾把沾了血的刀。原來蕭迪每隔一日給蕭晴喂血續命,是從這些搶來的男童身上取來的。可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哥哥,為了一個根本已經死了的妹妹,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夠溺愛的了。
等等,那之前玖橙看見他們搶來的那些男人又去了哪裏呢?
第二日一早,大堂裏,藍季樞衣著紅袍,風度翩翩,嘴角微笑麵若春風,一把折扇恰到好處。雖然眼中是無盡的無奈和哀怨,但他還是極力地表現出歡喜的樣子來。
大堂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男人,不過蕭迪卻不在。
藍季樞與李孝仁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藍季樞對站在他旁邊的三當家光頭說:“三兄弟,我怎麼不見蕭家小姐?”
光頭一聽,立刻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圓圓的小眼睛眨了眨,說:“李,李兄,你這都改口叫我三哥了,哈哈!多不好意思啊!”
藍季樞怎麼覺得剛才好像沒這麼叫他?光頭又說:“待會啊,二哥會把小妹牽出來的。咱們老爹死得早,大哥也死得早,現在二哥就是長兄,所謂長兄為父嘛!”
“牽新娘不應該是婆子的事情嗎?”
光頭愣了一下,搖頭道:“哎!咱們這裏是這樣的習俗!你就等著就行了!”
不多一會,幾個兄弟進來,竟然搬進來兩幅棺材!藍季樞站在一邊盯著那兩幅棺材傻了眼,這是幾個意思啊?
光頭狠狠往李孝仁背上一拍,指著外麵,“快看!小妹來了!”
藍季樞心裏一轉,一般正常人應該會比較關心這些棺材吧?
“三兄弟,今兒我不是要迎娶你家小姐嗎?這,這,”藍季樞故裝激動地指著棺材,結結巴巴地說,“這兩口,棺,棺,棺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光頭不理他,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滲人的表情看著他。就像台下的某人在偷笑,有人在搖頭。
蕭迪不是牽,而是直接把蕭晴給抱了進來。蕭晴一身嫁衣,身後跟著兩個長相秀氣的青年幫她抱著長裙。蕭迪進來就直接把蕭晴放進了其中的一個棺材裏麵,一直低著頭為她整理衣裳。
好久,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開口說話,直到蕭迪站直身子,走到李孝仁麵前。他激動得眼眶都是紅的,緊緊抓住李孝仁的肩膀,帶著哭腔,道:“李兄!你真是我們風的大恩人!”
李孝仁愣在原地,一隻手緩緩抬起來指著那棺材,緊閉的雙唇微張。他緊張得甚至開始顫抖,“二哥,這,這棺材……”
“這是二哥特地為你們準備的洞房,你喜歡嗎?”
李孝仁反手打開蕭迪的手,怒吼道:“蕭迪!你開什麼玩笑!你說要把你妹妹許配給我,我答應了,但是你今日卻找來兩口棺材!你到底什麼意思!”
蕭迪連連擺手,一手抓住李孝仁,一手做噓聲,“噓!噓!我小妹睡著了,她還活著你放心。不過等她借給了你,你們都被關在這裏了,她就再也不用喝那些男人的血了,有你在下麵陪她,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