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方,不同的是蕭迪萬般激動的心情。他站在蕭晴房間門口已經許久,他激動是因為自己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妹終於醒了過來。他不敢進去,也是因為他的小妹醒了過來。
五年的空白記憶,他不知當蕭晴問起來時,該如何麵對。
半晌,房中傳出一個聲音來,“二哥,是你嗎?”
蕭迪嚇了一跳,忙答應道:“啊,是,是我。”
“二哥為何不進來?”
蕭迪深呼吸,提起幾分笑容,推門進去。女子已經整理好伸手的衣裳,坐起身來,這張臉,與五年前的一般無二。她披著一件外衣,麵色憔悴卻帶著幾分笑意地看著蕭迪,甜甜地叫著,“二哥。”
一聲“二哥”,她怎麼都沒想到會讓麵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為害一方的男人流淚。她不禁愣了愣,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大男人卻在自己妹妹的麵前哭了,若不是因為太過歡喜,還有什麼能如此呢。
蕭迪擦了擦眼淚,女子勾起一抹笑意,“二哥,怎麼了?”
“沒,沒事,”蕭迪不禁笑出聲來,“二哥是高興。”
蕭迪想拉過她的手,可想起來大夫說她身上的僵硬還未好,便打消了這個想法,隻問,“你可好些了?”
“嗯,還不怎麼能動。雖然還記不得許多事,但大腦清晰多了。二哥,我昏迷了多久?為何一直沒有看見大哥?”
蕭迪怕的就是她問起這個,怕的就是蕭晴會大哭。蕭迪隻得拍拍她的頭,輕輕笑道:“晴兒,先不要問這麼多了。等你好一點了二哥就帶你去見大哥,好不好?”
“為什麼?大哥去哪裏了?”
“他,他沒有去哪裏,隻是現在不方便過來而已。”
女子心事重重,隻得點了點頭,她問了句,“那我,睡了多久?”
蕭迪咬了咬下唇,擔憂地開口,“五,五年。”
女子震驚,失神地看著蕭迪。她還記得蕭迪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呆呆地說:“五年…那,那他……”
“對不起,對不起晴兒!”蕭迪害怕得跳了起來,“都是他的錯才害你昏睡了這麼久的!二哥不過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今雖然是好了,但如今清醒過來一定要好生靜養,萬萬不能受了旁事影響。”
“何為旁事?”
“旁,旁事,”蕭迪結結巴巴一陣,“總之晴兒,那個男人知道你成了活死人之後,被我已恐嚇就嚇跑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你還是對他死心吧!”
女子垂下眼瞼,這種情況,一般女子該是如何應付?她想了想,不知如是好,竟突然輕輕笑道:“是嗎?”
她說‘是嗎?’蕭迪不由繃緊神經,這比她大哭一場更可怕!蕭迪縮手縮腳地往前走了兩步,女子依舊低著頭,說:“五年,依舊五年了,原來我睡了這麼久,原來,”她的聲音逐漸變小,“我都忘了他叫什麼,二哥。”
女子對上蕭迪的視線,苦笑,“不是二哥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二哥,對不起。”
“不,不是你的錯!”蕭迪一把摟住女子,女子嘴角抽搐,“晴兒你不要擔心,二哥已經幫你物色了一位絕世美男子。你聽我說,他是當朝的官員,是為偏偏公子。你醒的時候,二哥正好在跟你辦喜事,沒想到你就醒了,真是太好了!”
“什麼?”女子愣住。
“他明日就會過來提親,他是朝廷‘李’家的人,你一定會十分中意的!”
女子閉著眼睛輕輕推開蕭迪,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蕭迪的笑容緩緩僵硬住。女子嗤笑一聲,雙眼朦朧,道:“嗬,嗬嗬,不是我中意,是二哥你中意才是吧。”
蕭迪怔住,女子別過頭去,“我累了。”
女子不再說話,蕭迪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反手關上門,緩緩離去。
寧壽宮外,安可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一人從一處突然冒出拉住安可兒的去處。安可兒驚地閃開,定睛一看竟是樂瑤。
“查到了嗎?”安可兒迫不及待地問。
樂瑤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奴婢給公主請安,奴婢有好消息帶給公主。”
安可兒大笑起來,“太好了!快說快說!”
樂瑤又欠了欠身,說:“茵杏姑姑果然好手段,隻不過在江湖上放了把消息,那位就已經被抓進山賊窩了。”
“太好了,”安可兒斜眼往上看去,“我就說那東西肯定管用,茵杏在宮外那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她的父親可全仰仗這件事情了。”
“公主準備這麼做?”
“哼,我就是討厭她一副不要臉的樣子,還不好好整她?”
樂瑤猶豫道:“可是公主,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太後那邊……”
“隻要你不說,太後永遠都不會知道,”樂瑤雙唇緊閉,安可兒又說,“隻要太後不知道,婁國的事情也就此作罷!你趕緊再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