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土地被大雪鋪上一層厚厚的白毯,一簇簇深褐色的樹幹看起來孤零零的好像沉睡的妖精。異常的顏色染得鮮豔,卻帶著興奮地美麗的色彩延續著。
一股股白色的霧氣發出,赫連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緩緩喘氣。
季川的一隻手上染滿了鮮血,這血不是他自己的,卻是他麵前正躺著的人赫連郯的。這手一直壓在赫連郯的左腹上,隔著盔甲,怕是已經血流不止了。
“我們得趕緊走!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赫連郯壓低聲音,滿頭大汗地說。
季川也知道他們得趕緊離開,大批部隊已經衝散,赫連郯受了傷,傷勢還不知嚴不嚴重。現在出血不算多,但他們卻沒有能夠止血的東西,天氣惡劣,總之,情況十分不樂觀。
他看了看左右,說:“將軍,我們要先找到桐霖和澱陽大人。”
“他們?”赫連苦笑一聲,“一開殺了就不見了,特別是那個澱陽,你說他每次猴急什麼!真是跟你爺爺我一個德行!也不管管背後的人,就知道一個人衝到最前麵,後麵的人都不見還有個屁用!哎喲!”
赫連郯吃疼地悶叫一聲,季川忙又拿了紗布給他止血,“方才服下的藥似乎有些效果了,還好現在是冬天,不然傷口的出血量定不止這些。”
“我們離崖城還有多遠?”
季川沉了沉臉,無奈地說:“將軍,咱們這到哪裏了我都不知道,還崖城呢。能走回之前的地方就不錯了。”
“你怎麼啥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嶽國人,再說了,”季川抱怨道,“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嶽國嘛,要不是跟著你,我早走丟了!”
“你還有理了是吧!”
“不是不是,”季川苦笑起來,“我,我這不是著急嘛!”唉,早知道就不自告奮勇地來送信了。早知道就聽明溪的話好好在軍營裏待著,跟著他鍛煉鍛煉了,哪裏知道來了個這個將軍身邊,麻煩死了。
赫連郯推開他的手,站起身來,一麵吃疼地說:“丫的下手真是狠!還好刺得不深,不然大爺要被疼死了!”
“將軍去哪?”
“還不趕緊走!他們追來了!”
季川微愣,忙跟上赫連郯。他卻是半點兒都沒有發現。
百裏樹林千層雪,雪不深,卻剛剛沒過腳踝,季川一麵扶著赫連郯,一麵觀察後麵的情況。
“將軍,我們還是先去彙合點吧!”季川忙說。
赫連郯捂著傷口的手放了下來,試著動了動,卻還是有些疼,“你知道彙合點在哪裏?”
“我們出來的時候我帶了地圖!”
赫連側頭瞪著他,說:“你個混賬東西,怎麼不早點說啊!”赫連郯一麵搶過季川手裏的地圖一麵罵道,“臭小子,害得你爺爺我快凍死了你才說,早幹嘛去了?”
季川委屈道:“我,我哪裏知道你要這地圖啊,將軍,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怎麼走嘛”
赫連郯拿著地圖往他頭上敲了一敲,說:“那是沒有地圖!你當你爺爺我是誰啊,嶽國這鬼地方就算地形複雜,看個地圖我也知道了吧!”
季川捂著耳朵,沒見過比他嗓門兒更大的了,“好好好,將軍你趕緊看看我們怎麼走,你這聲音再大點的話敵人都聽見了!”
“噓!”
“嗯!”
季川撐著身子吐了吐嘴巴裏的雪,正要大叫,頭頂卻傳來一個聲音,“噓,小點聲音,有人。”
赫連郯並沒有開玩笑,敵人離他們很近,就在這周圍,隻是還未露出身影。季川低著頭,臉上冰涼冰涼的。
“小子,你說,他們是什麼人。”
季川左右瞧了瞧,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便小聲地說:“將軍,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啊。現在你還有心情管他們是什麼人,咱們還是趁機趕緊跑吧。”
赫連郯微微皺眉,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死孩子,“我告訴你,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啊?”
“他們應該是江湖之人,他們之中有嶽國江家的人,有昭國白雲寨的人,還有白沙門和沐陽派的人。”
季川眨了眨眼,從赫連郯的手裏掙脫出來,赫連郯繼續說:“小子,記住了,如果他們出現了,你就往東北的方向跑,一直跑,不要回頭,記住沒有。”
“將軍,”季川微愣,說,“將軍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什麼意思?”
“噓,他們來了,趕緊跑!”
季川來不及多想,拔腿就準備跑,卻不想一把大斧頭從天而降差點兒就砍到了季川的腦袋!
“哈哈哈!”長笑劃破天際,一襲鮮豔的紫色撲頭而來,季川嚇得連連退後幾步,撞到赫連郯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