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隻是在樹後坐了很長時間,等回過神後身後已經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他們沒有發現我吧?我這樣想著,抱著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病房。
這段路仿佛過了一億光年,照映著我即將消失的生命。我聽大人們說過,瘤很難治,良性還幸運,能治好。但如果是惡性的話,就很難治了,一旦複發就治不好了?
我希望我是良性的,我還不想死呢,還有大把大把的日子沒有過,爸爸也沒有回來呢。我怎麼能……這麼死了呢?
有些失落,心裏空虛的可怕,我窩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前方。我奇跡般的沒有掉眼淚,大概是那樣也無濟於事吧?眼淚能幹什麼呢,眼睛發酸的人又怎麼能做女王呢?眼淚隻是示弱的白旗。
陳千禧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照例給我帶來了晚飯,我懶得跑下大堂去打飯,況且我好像還沒有交住院費?依舊是極其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米粥,毫無肉星兒,我麵無表情的吃著。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好笑啊……”對麵的陳千禧吃著紅燒排骨,端著一碗肉湯笑眯眯的喝著,不時朝我這邊看來,我覺得我一直緊繃著麵無表情的臉有一絲龜裂。這女人是不是腹黑級別的啊?頂著一張純真的臉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我冷豔的不理她,破天荒的迅速解決了飯,在她喝肉湯的時候問道:“我的胃裏是不是有毒瘤?”話音剛落,對麵就噴出來一股黏黏的液體,雖然我及時閃避,但還是沾了好多。
沉默……我抬頭望向對方,陳千禧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慌亂地看著我,不知所措。我覺得有些頭疼,受傷害的不是我嗎?你不應該幫我擦擦嗎?“我說……”我有些咬牙切齒,“你不幫我擦擦?!這可是你幹的好事!我要洗澡!”
病房裏沒有浴室,我隻好到陳千禧的辦公室那邊去洗,這也是她給我說的,沒想到她也住在醫院,而且有一個獨立的房間。半個小時後我裹著浴袍出了浴室,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睡衣。
而陳千禧,則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挑眉看著她,再次出聲問道:“我胃裏,有毒瘤?”
正當我以為她不回答的時候,她卻突然坐了起來,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正色說道:“不錯,你的胃部確實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毒瘤,所以你才會經常胃痛。本來你的毒瘤可以說是一直在睡眠,但是在幾天前你突然攝入了大量的白酒,可以說是喚醒了沉睡的毒瘤,那天晚上你那麼痛也是活該。”
陳千禧進入工作後十分的犀利,我一下子承受不住,問道:“那我的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我們還沒有確認是良性還是惡性,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陳千禧看著我,“所以這段時間我會全程看護你,避免你出任何差錯,飲食運動之類的要盡量避免,不然比大姨媽要痛得多。”
難得她一張正經的臉說出這麼鬼扯的話,我有些汗顏,還是多嘴問了一句:“為什麼對我的事這麼上心?”
“因為……”她突然邪惡的笑了,一手摸著下巴,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你的病症,很有趣啊……”
我突然感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醫界鬼才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呃……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