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傑看著邢安晴緊閉的房門,他第一次看到邢安晴如此無情的對待苗蓉露。說實在的,看到苗蓉露現在的樣子,他除了感到暢快,竟然還覺得心疼。
“別讓你父親知道,他已經睡了。”這時候,苗蓉露抬起頭,懇請的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明白你媽媽的死和我脫不了關係。”
“……”邢明傑原本想扶她先站起來,卻聽到她這麼說。
他的動作停頓,甚至看著苗蓉露的眼神又恢複了淩厲。
“邢明傑,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苗蓉露的聲音還帶著哽咽,她慢慢站了起來,眼眶通紅看著邢明傑,柔聲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說了什麼話才會刺激你媽媽去自殺?
“邢明傑,你也長大了,是個有責任心能擔當的男孩,甚至你的心髒病讓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說到這裏,苗蓉露淡淡的笑起來。她伸出手,慢慢地要去碰邢明傑的腦袋,卻在快接觸時被邢明傑躲開,苗蓉露看著落空的手,訕訕淺笑,“這樣子的你,更應該明白身不由己這句話。”
“……”邢明傑凝眉,越聽越奇怪。他總覺得,苗蓉露一定要對她說什麼很重要的話。
果然,他聽到苗蓉露說:“邢明傑,你媽媽的死,是必然的。你從來沒有去想過,哪怕在你得病以後。”
“為什麼你會在小小年紀就得了心髒病,因為你得到了你父母的遺傳,可是你父親的遺傳史裏沒有心髒病,你媽媽就有。”苗蓉露看著前方,眼眸卻很清晰,根本不像是在說胡話。她嚐試著拉住邢明傑的手,這一次邢明傑沒有躲開。她將他帶到沙發上坐下,手指輕柔的刮過他的臉頰,“你媽媽告訴過我,你出生就帶有先天性心髒病,隻是你的病情控製的很好,沒有發覺,他們也一直瞞著你。”
“所以,我媽媽……”邢明傑的聲音很遲緩,仔細聆聽,還能聽到顫抖,他想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你媽媽的病情在她自殺前一段時間一直得不到控製,尤其是在你出生以後。本來你爸媽結婚的時候是打算收留一個孩子,卻沒想到意外懷上了你。當然,這些我都是聽你父親說的,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聆聽者。”邢明傑的臉色突變,苗蓉露心疼的看著他。她知道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對邢明傑來說都是打擊,而且還會打碎他這幾年來強撐建立的仇恨。“醫生勸過你媽媽,雖然流產對身體也不好,但是懷孕的風險更大,你媽媽的心髒基本承受不住。可是在把你媽媽推進手術室準備流產的時候,你媽媽卻後悔了。她哭著求醫生留下你,再大的風險她都願意承受。
“最後沒辦法,你媽媽怎麼勸導都要留下你,醫生隻能盡量控製住她的病情。也不知道是人在做天在看,在懷你的這段時間,你媽媽的病情一直控製的很好。最後,通過破婦產讓你順利落地。”苗蓉露的聲音帶著一種沙啞,還有一種感歎。
就像邢明傑冒著生命危險生下邢明傑一樣,那個時候她也命懸一線,生下了言菱琳。
不過,她和邢明傑媽媽不同。那時候她可以選擇放棄邢明傑,她卻無法放棄言菱琳。
孩子與母親,兩個都要救,一個死了另一個基本也活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