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槍響。
方彩沫哭著撲在了蘇堇身上,“阿堇!不要死啊!”
她捂住他的胸口,哭了一會兒後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勁,鬆開手一看,沒有血跡也沒有傷口。
“我不會死。”蘇堇溫柔的聲音傳來,她擦幹眼淚抬起頭看他,眼神茫然。
看見蘇堇晃了晃手中的槍,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槍裏並沒有裝子彈。
安下心放鬆後,方彩沫感覺身體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軟綿綿的倒在了蘇堇身上。
蘇堇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也同樣鬆了一口氣,其實看見方彩沫剛才那樣緊張他,他挺開心的。
發現自己被耍了的樸尹詢怒火中燒,一雙拳頭倏地握緊,指節發白,手心被指甲掐破滲出血絲來。
“為什麼要欺騙我!”她怒吼一聲,從外套內掏出一把匕首,向方彩沫刺去。
這一擊來得措不及防,等蘇堇察覺時,匕首近在眼前。
“小心。”蘇堇驚呼,往前跨一步,與方彩沫互換位置,並緊緊將她護在懷裏,使她不受分毫傷害。
那凶狠的一刀不偏不倚,刺進了蘇堇的背,拔出,又刺了一刀。
“去死、去死、去死!”樸尹詢像個嗜血狂魔,連續往蘇堇背上刺了三刀,每一刀都深及入骨。
被緊緊護在蘇堇懷裏的方彩沫一臉怔愣,動彈不得。
那一聲聲刺入骨肉裏的聲音,是她聽見的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聲音。那是通向死亡的聲音。
“哈哈哈......”樸尹真癲狂大笑,高舉起手臂打算刺下第四刀時,突然有一道黑影閃到他的背後,然後脖頸後收到了一擊重擊,匕首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兩眼一翻,人暈倒在地。
“呐......阿堇,你不要嚇我?”方彩沫哽咽著聲音,突然雙手在他身上摸到了濕熱粘稠的液體,她心裏再次被恐懼侵占。
“阿堇.......?”虛弱地靠在她身上的蘇堇沒有給她一絲回應,隻能聽到他漸漸微弱的呼吸。
她還未從剛才的那場意外中反應過來,突然,一隻大手將蘇堇從她身上拉開,隻見一名身材高大的金發帥哥架著蘇堇走出了廢舊工廠。
方彩沫不知道金發帥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樸尹詢,她毫不猶豫向男生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堇的法拉利停在工廠外,金發帥哥從蘇堇口袋裏掏出鑰匙後打開車門,將蘇堇丟到了車後座才回頭對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方彩沫說“想辦法先給他止血。”
金發帥哥一口流利的中文令她感到意外,但現在讓她優先考慮的還是蘇堇的傷情,於是很快做出反應,鑽上車,左右找了找,最後在座椅被套上找到了一條幹淨的薄毯。
她二話不說用嘴巴撕咬開薄毯,澆上金發男生遞給她的酒,捂住蘇堇背上的傷口試圖止住血。
法拉利一路飛馳,蘇堇已經不省人事。方彩沫抱住蘇堇,一遍遍在他耳邊喚著他的名字,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雙手沾滿了血跡。
當蘇堇被送到醫院後緊急推進了搶救室,那亮起的紅燈一擊緊閉的大門將方彩沫擋在門外的世界。
手術時間進行了很久,方彩沫也在門外站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通知到牧希過來的,隻知道當牧希和蘇呈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時,看見她身上全是血跡,蘇呈被當場嚇哭。
看見蘇呈在哭,她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時間走廊上回蕩起淒厲的哭聲。
牧希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們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哢擦”一聲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過去,隻見身穿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方彩沫止住哭聲第一個衝上去,急切地詢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她滿身血跡時有些驚訝,隨即答道“還好搶走及時,病人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保險起見今晚還是需要特別監護。”
聽了醫生的話後,方彩沫整個人鬆了一口氣,軟綿綿的扶著椅子坐下,嘴裏一遍遍重複著“太好了......太好了.......”
這時她才想起什麼來,猛地抬起頭在走廊裏張望,剛才明明還見那個人在這裏的,現在怎麼就不見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人究竟是誰?一而再三,在她深陷險境的時候挺身而出,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中。
後來蘇堇被轉入了監護病房,蘇呈守在病床旁,天亮了也不願意回去。
方彩沫踏進病房時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她剛剛和蘇堇家的管家通過電話,把事情的原委告知後,對方表示會在下午飛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