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從前他們常去的那個海灘邊,下車後,刺骨的海風拂麵而過,吹起她繚亂的長發。她裹了裹緊身上的棉外套,一步步向海邊走去。
而寺南風默不作聲緊隨其後,等她終於停下腳步,他才上前與她麵朝大海並肩而立。
“我們以前經常到這裏來。”方彩沫回憶道,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都有過。
“不過這些,你一定都不記得了吧!沒關係,反正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都已經不重要了。”
看著方彩沫一改常態的話語,寺南風隱約察覺不對勁,她說的這些他全部都想起來了,那些回憶他一直珍視,怎麼會不重要?
“方彩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嚴肅質問。
方彩沫終於抬起頭來看他,說“原是我配不上你,我累了,不想再追隨你的步伐了。”
“你不愛我了嗎?”他不敢置信。
方彩沫點頭,不是不愛是不能愛,他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不是麼?
“說不愛就真的不愛了嗎?”他捏住她的肩膀,覺得眼睛被海風吹得辣辣的疼。
為了能讓他死心,方彩沫鄭重地點了點頭,她從未如此慶幸寺南風失憶,慶幸他忘記了對她的愛那樣深切,便不會那麼痛苦。這份痛與苦,全部都由她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
倏地,寺南風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在耳旁語氣幾近哀求“別離開我好嗎?”
她的心被這句話緊緊揪疼著,害怕自己最後會退縮,於是在掙開他的雙手,大步往前離開。
眼淚劃過臉頰,散落在海風之中。
對不起,寺南風,再見了,我的最愛。
為了懲罰自己,她沿著海堤一路走回家,冷風刺骨,凍得她全身哆嗦,與寺南風從前所有的回憶像是播放電影膠片一樣不斷在在腦海閃現,透明的眼淚也跟著隨風飛揚。
不知過去多久,迎麵駛來的一輛海華跑車在她身邊停下。車門打開,肖凡下車跑到她身邊並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她一句話也不說,他便一句話也沒問,隻是急忙扶著她上車取暖。
回去的路上,方彩沫裹著肖凡的外套一動不動的坐著,目光恍惚,像具剛剛丟失了靈魂的空軀。
肖凡時常留意著她,心急如焚但又束手無措。
直到送方彩沫回到家後,他把她送到門口,打開門進屋時,他拉住了她“沫沫,需要我陪你嗎?”
方彩沫終於有了反應,對他搖了搖頭,說“阿凡哥,我想一個人呆著。”
肖凡送了手,無奈點頭“好。”
然後盯著開了有關的門,擔憂惆悵。
從那之後,方彩沫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等到第四天,她又像是滿血複活一般,開始正常生活、吃飯、睡覺。隻不過後來她去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打算先生完孩子再完成學業。
後來為了此事,陳天明直接找到了方彩沫家來追問緣由,但因為有肖凡給她兜著,之後陳天明便沒再提過休學一事。
剛送走了一個陳天明,又迎來了一個高泠泠和一個桃小曼。
“沫沫,好端端的你怎麼說休學就休學啊?”桃小曼哭得梨花帶雨,讓人看著好生心疼。
“考上A大不一直是你高中的誌願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麼要半途而廢呢?”高泠泠也表示不理解。
以前,她花了那麼多的精力與時間,廢了那麼大的勁兒才好不容易靠近A大,現在說放棄就放棄,這真的讓她無法接受。
“對不起,但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請你們尊重我的選擇。”方彩沫找了個借口搪塞道。
她真的不願在她們麵前提起自己的不堪,如果自己跟她們說懷孕了,那豈不是在扒她們自責的傷疤嗎?
“可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不願和對方坦誠相待?”對於她的答複高泠泠有些惱火。
“對不起......”但方彩沫除了一句對不起,什麼也不願說。
“我明白了。”高泠泠倏地站起身,擦幹眼淚多門而出。
“泠泠!”桃小曼也跟著站起來,看了一眼方彩沫,又看了看門口,最後跟著追出去。
方彩沫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她直到她這次傷了她們的心,也開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但是,比起她們長期的自責下去,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麼?
這個孩子,除了她和肖凡,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方彩沫也沒能和高泠泠和好,倒是桃小曼經常打電話和她分享學校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她起初也會應邀與桃小曼一起出門逛街、看電影之類的消遣,但隨著平坦的小腹漸漸凸起,她便開始很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