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寒山後,山路崎嶇。一個年輕的聲音:“爹,不是去雲中蜀拜會武林盟主嗎?怎麼非要來這荒山野嶺的?”
“嘿,今你走運了,不帶你見武林盟主了。”一個略顯成熟又略顯風趣的聲音答道。
“不見武林盟主,談何走運?”那青澀的聲音再起。
“我呀,帶你見見武林盟主他師父。你你算不算走運?”那個成熟的聲音笑道。
“哦。”那個年輕的聲音不由笑了起來。
忽然,峰回路轉,一抬眼,一位身著赭青色長衫的中年書生正微笑著看著這對身著紫紗的父子。紫衣父子端的有些驚異,也同樣看著他,眼中的警惕之色卻是絲毫沒有加以掩飾。
“哈哈。”那中年書生卻毫不在意的輕笑道:“人間有四象,奇豔在東方。果然不假”。
“閣下是?”略顯成熟的紫紗錦衣人皺著眉問道。
那書生答道:“哈哈,長恨兄,在下無名輩,無須掛齒,來也不過看個熱鬧,真沒想到還有人能趕到雲老之前,東方家果然奇絕。”
東方長恨的眉頭微微一蹙,是沒有想到,可明明算的很清楚。
卻見那書生又笑道:“僅憑這駐顏之術,放眼下也無人可及啊!妙哉妙哉”。
原來,這東方長恨和其子東方不恨的年齡相差二十左右,可樣貌上卻像兩位兄弟一樣,不出五年之外,目如湖水,膚若處子,皆是人間罕見的俏公子模樣。
東方不恨是青色勁裝配紫色紗衣,略顯青澀。東方長恨是淺色錦繡紋雲衫外披紫色紗衣,更顯風流;長恨摸不清對方來意,僅僅從唇角吐出兩個字:“過獎”。
“絕不過獎,”那男子似乎起來沒完,又接道,“長恨兄年逾不惑,而弟未及而立,可看起來卻著實不及長恨兄風流倜儻。”
東方長恨抬眼看看他。見此人長衫雲冠,瘦帶草履,似是殘道流離落魄人;可又見其雙目沉湖,對眉揚,官正梁高,瘦骨清奇;舉手投足間,絕非池中之物。談吐悠笑裏,猶似世外山人。眉宇隱約中,更是王氣暗湧。實不知此人為何方神聖,信他與否?正在沉思。
忽聽一聲“禦氣淩空?是主角來了”!頓覺幾道微弱的氣息飛奔上山而來,料定是雲老和其他三象家族。心中卻也不僅暗道:這人修為不弱,又不似奸邪之人,可遲遲不肯報出名號,到底是敵是友?思量間,輕飄飄道出一句,意在試探對方:“閣下在此,是在攔我?”
那人趕緊搖頭否認,唇角一笑:“先生覺得,今日之事,我攔與不攔,有何區別?”
東方長恨心頭一驚,亦不回答,眼神飄動的打量著對方,反而輕笑問道:“哦?難道先生另有高見?”
那人聞言低頭笑道:“我哪有什麼高見?哀華夏,是先生所言。先生又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若真是如此,那便不勞英雄費心了。”東方長恨挺身一立:“我東方世家,向來以下以己任,此物非是正道,現世必引血光之災。縱使白骨挫灰,長恨亦在所不辭。”言罷,不欲做多口舌。揮手便招呼東方不恨離去。可是又有些不放心,抬眼再次看向那位書生。
那人見他欲走,揚聲道:“那若是毀華夏,人不可為呢?”
東方長恨聞言心中大驚,卻未顯露出來,神色一頓,即道:“憑我華夏術,渡我華夏苦,縱不可為,亦無憾也。”
那人聞言一歎,語氣頗為歎服,鞠躬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先生高義,在下誠服,煩請先生暫容在下落個見識。”
東方長恨雖然不悅,但是料定此人亦是不俗,不願糾纏,抬腳欲走,卻仍是不放心的看了看他,加了一句:“若有人阻撓,東方定不客氣。”
那人趕緊一笑,強調道:“絕不叨擾。”
東方長恨一雙桃花眼裏雖是迷惑,可事在眉睫也不願耽擱,紫金色長衫一撫,道了聲:“再會。不恨,我們走。”便大步而去,東方不恨也奇怪的看看那人,見那人報之一笑,便也跟著他爹爹去了
那人望了望他們的背影歎道:你明知道是意,又何必背而馳?
泥寒山頂,“咻咻”,幾道人影隨聲而至,正是雲老眾人。他們將馬係在山下,便禦氣淩空飛到了山頂。雲老立於一塊怪石之上,周圍人散落一旁。同時看到了站在一塊空地上的東方二人,幾位長者都是老朋友,不禁相視一笑,紛紛問好讚道:“東方老弟果然早就在此恭候了,厲害厲害。”
東方長恨倒是習以為常,抱拳回禮:“諸兄長過獎了,事發突然,老弟好奇心重,先來看看。”年輕一輩的麵生的緊,卻也知禮數,此處行禮不提。
雲老微笑著朝他點頭,東方長恨也抱拳還禮,翩然一躍,立於雲老旁稍矮一點的石頭上,揚手道:“看,就那座山崖”。
東方長恨指了指泥寒山南麵的那座山崖,突岩險崖,怪石林立,枯草橫飛,老樹森然,雲老不由得皺了皺眉
日降月升,夜幕已垂,雖是初春,可餘冬的寒意似乎還在這高高的山頂上裏做著最後的猖狂,讓人都不由得泛起一陣陰冷,良久,雲老聲道了句:“好重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