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農家舍求卦兆凶,洛水岸書生獻策2(1 / 3)

鳥語作破曉雞啼,晨露作朝陽曦光。

這一席風清日暖的晨光便在這鬱鬱青田中慢慢的鋪展了開來。尤其是田頭這條高高的路上,一邊麥田青色如畫,一邊池水波光如鱗。這是春麥秋米的肥土,路下有幾排為麥田灌溉的淺湧,在冬雪剛化不久的季節裏,汩汩的滲漏著池塘的清流,緩緩的順著水渠流向自己的歸宿。

而此時的路上有一人正是怔怔的看著慢慢流淌的水流,一雙洞察入微的眼睛睜傻傻的停在了那裏。看的旁邊的童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晨風輕盈,日光初起,這處自然田園的美景,就這兩位沐浴晨光的俊才,成了一副圖畫。

田園書生,似乎並不相配,少了牛犁木鋤的農家耕耘之風,卻多出一股青田池塘的自然靈秀之氣。本來的格格不入卻成了獨樹一幟。也似乎,這對書生父子到哪裏都能成為一幅畫。

又一陣微風拂過,童擺擺衣衫忍不住問道:“爹爹一路尋山探水,怎麼定在了這麼個位置?”

“農詳晨正,日月底於廟,土乃脈發。”書生緩緩道,童不解道。“田園農地雖然也是大地的正靈本脈,卻是呈不散不聚之勢,平鋪開來。人靈不如城鎮,秀氣不如山川。也不過是平常福地。我們從巴蜀過山西到這洛陽腳下,五五夜,一路上奇山異水,飛潛踞臥之大龍脈氣穴不下十處,為何直直選了這處普普通通的靈地。”

書生笑笑,“雲兒,我們是在尋魔跡,不是找福地,那些靈地雖然奧妙。卻是守本存靈,不曾有半點玷汙之感,所以我敢那人肯定沒有路過那些福地。”罷,略略一頓,語調轉而低沉:“然而這裏”

見父不語,童接口道“這裏有?”

豈料書生卻搖頭道:“也沒有。”

童臉上撇了撇嘴,頗顯不解,又聽書生緩緩道:“隻是這裏平生讓我生出一股不詳之感,與這農正祥和之氣似乎不符。或許……”書生又止住言語,他一家族自始至終都是民間藏世之高人,一生清貧孤傲,青田牽牛的農事也是他曾經的童年,隻是他父親為他選錯了兒媳,才有了書生的多磨往事。

難不成是因為這處田地有讓我想起了曾經的惱事才導致的不安?“哎,”書生想起以往,忽然歎了口氣:“廟堂雖高梁柱腐,從此漂泊遠江湖”。

書生用力的搖搖頭。原本炯炯的目光裏,此時生出了不少的蒼涼之意。

忽然書生猛地攥著童的手警惕的望著路的那頭,一個身影漸漸升高呈現在書生麵前。

一身黑衣黑袍裹不住的纖瘦身形,蒼白的嘴唇和臉色融為一體與那黑乎乎的眼睛極不相襯,卻見他的黑瞳時大時,時如豆,大時覆蓋整個眼球,這時間身形搖擺不定,暗影重重,但步伐迷亂鬼快,時而眼睛似恢複正常,身形踉踉蹌蹌,步伐虛浮不穩。不是易,又是誰?

卻見易一路奇怪的走來,似視書生而不見,書生淡淡的看著這一切,嘴角不禁泛出一絲微笑。可在越來越近的距離下,書生的微笑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不由得拉著童後退了一步。

豈料就這一步,易的雙眼忽變,整隻眼球瞬間漆黑如無底之洞,更深處微微似有彩光流轉不覓其規。就這麼一雙黝黑無白的怪眼,直直盯著書生父子。陰森的了句:“你想害我?”

書生聞言,瞳孔猛漲,一扯童猛喝一聲“快走!”身形如一道疾光彈射而去。易的眼中黑氣不定,欲追欲留似乎不能自己,不覺陷入深深的自我掙紮之中。忽然全身一痙,頭重腳輕一頭栽下了高高的路,倒在了田頭的水渠裏!

幾刻鍾後,又是一道身形快速的飄搖了過來,卻是位全身黑色衣裙的女子,背上更是背著一個巨大的長形包裹,玄色薄紗的長裙衣帶飄飄然應著晨風輕搖。

那雙黝黑發亮且略大於常人的瞳仁裏似乎盡是苦難哀傷,一手念珠一手合十,一個尼庵的手勢極不相配這一身飄逸的玄衣與青絲。但似乎又融洽得極其完美,舉手投足間似乎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