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邪門(1 / 2)

最後兩人枯坐了一晚,田韻幾次打盹快睡著的時候他都輕輕喊醒她,他知道原因,從昨日剛見她起,他就看得出來她眸色深處有藍光,那種幽冥之火的顏色。他在府裏請了人,必須盡快接她去,擺脫這種西域邪法。

第二日,丞相府張燈結彩,雖然宴席不豐盛,喜氣的氛圍並不濃厚。結親消息傳的有些著急,但丞相的權勢是最好的通知令,那天,依然賓客滿堂,熱鬧非凡,賀禮不斷。

田韻由於連著幾夜沒休息好,急急穿了一身紅裙子,披了一個紅蓋頭,淡粉的妝容,紅豔豔的唇色,遮住了她蒼白的臉色和滿臉的疲憊。

一路上,鞭炮聲,鑼鼓聲,聲聲不絕,然而這已經是最簡單的婚禮。沒有傳說中的十裏紅妝。坐在花轎裏的田韻無心管這些,她突然想去那個當鋪再去找找那兩塊跟了這個原身十多年的辟邪玉佩。不然現在她困死都不敢睡。

郜清鈺大概是東鄀國皇室史上唯一一個親自將新娘從娘家迎接到自家的王爺。坊間便傳言,這新娘定有仙人之姿,得到這前所未有的特殊的待遇。

一路慢悠悠如逛街的速度,走了半個時辰終是到了王府,但是鞭炮聲,喧鬧聲沒有田韻料想到的那麼大。反而像是遠處傳來的,靜的她可以聽到抬轎人重重的腳步聲和馬蹄的踢踏聲。

“韻兒,千萬別睡著,快到了。”郜清鈺想撩起簾子看,但又覺得該注意些婚嫁忌諱。

轎子突然穩穩落地,昏昏欲睡的田韻瞬間清醒,將蓋頭掀起來。

“韻兒,下轎吧。”郜清鈺伸手去牽她。

田韻覆上手,出了轎子,對麵正對著一扇清灰色的門。

“這是哪兒?”

“婚房。”郜清鈺看著她被紅蓋頭映的紅彤彤的臉,又皺眉道:“不要這麼不講究。蓋頭還是不要提前掀。”

“我現在隻想睡覺。”田韻很認真的一身紅袍的盯著他,她很累,坐吃等死的人活得也這麼累,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走吧,進屋。”郜清鈺笑了笑,牽著田韻的掌心微濕的小手走進了屋裏,隨手將門關上。

田韻才發現,屋內漏光的地方和窗戶都被簾布遮起來,很暗,但是地上無規律的放著燭火閃爍的紅蠟。房間內紅色的細線雜亂的橫亙在屋內,田韻跟著郜清鈺左躲又避才走到床邊。

“這婚都結了,還拉紅線,等著月老給你牽紅線讓你娶房小妾麼?”田韻半笑著打趣著。

“本王隻要你。”郜清鈺突然看向她,表情有些怒意,似是不喜歡她剛剛說那些話。

“謝王爺厚愛。”田韻撇撇嘴,生活在皇室,身邊兄弟都三妻四妾,就算姐妹也不缺麵首,她確實不信他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這種偉大的愛情覺悟。

“你困不困?”郜清鈺也坐在床邊,看著滿地紅燭,有些心不在焉。

“困!很困!”田韻揉了揉有些脹疼的太陽穴。

“那現在睡吧。”郜清鈺扭頭看向她,安慰道:“沒事,你睡覺,本王就在你身邊陪著,本王會喚醒你,不讓你在夢魘裏困著。”

田韻看著他呆了好一陣,眼眶有些濕了,突然轉過身,甩掉腳上的紅袖鞋,自顧自拉開被子,埋著頭睡了。

郜清鈺看著這一氣嗬成的拉風動作,愣了好一會兒。這是怎麼練出來的?

田韻困極了,一會兒就傳出了很重的呼吸聲。郜清鈺坐在床邊,就看著滿地的燭火出神。他是個有耐心的人,守著田韻枯坐著,等了大約一個時辰,燭火突然搖晃起來,就如有源源不絕的風穿了進來,燭火飄搖欲熄。紅繩似絆住了人,開始向前凸起緊繃,而後又回歸原狀。

此時田韻感覺腳腕似有一圈火焰在燒,隻覺燙燙的。但是在夢裏又死活醒不來,睜不開眼。她又意識到,那人將要來造訪!

果然,門又開了,‘叮叮’一陣空靈的鈴聲響起。

田韻咒罵了一句,她有直覺,那人換道具了。先是一個燈籠,現在是一個搖鈴。

那人悠悠走進屋裏,似是看不見地上的蠟燭和屋中排列的毫無順序的紅繩。右手執一個銅鈴鐺。走一步,搖鈴一次。

偶爾撞到紅繩上,又退回去,像是盲人一樣,亂尋路,找出口。曆時一刻鍾才走到床邊,依然模糊的麵容,隻是那雙拿鈴鐺的手卻修長而又骨節分明。

鈴鐺是銀製的,泛著冰冷的寒光。上麵的花紋勾勒出一張帶血色的猙獰的怪物麵容,血口大張,獠牙瘮人。田韻手有些微微發抖。然而還是醒不來。“郜清鈺!”田韻喊了一聲,然而她才發現床邊沒有人了。渾身就像被無形的繩索勒住一般,動彈不得。

男子趴在她耳邊,開始那句話,每說一次,搖鈴一次,鈴聲詭異而神奇的鑽入腦裏有催眠邪力。

“跟我走吧~”聲音如索命的嘶吼。

田韻盡管心內反抗,但她感覺不受控製的又想睡了。夢中夢,最難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