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陰暗的牢房。有水滴的叮咚聲回蕩在空曠潮濕的牢裏。
牢內空曠,地麵平坦泛著陰冷的光,中間有一條窄路通向遠處黑暗的深處。兩邊嵌著鋪的平展的鐵網。鐵網下有些水紋微蕩,反射出幽暗的光。
窄路有三人行進,最前麵一位牢頭打著很亮的燈籠引路。
“宮主,那人在這兒。”牢頭在靠右的水牢邊停住腳步。
“嗯。”伏羽應了聲,伸手接過那盞燈籠,“你下去吧。”
牢頭無比恭敬的彎腰輕聲退下去。
田韻緊緊抓住袖口,扭頭微微向前傾身,透過鐵網格的縫隙看向下麵,看到韓正僅露著脖頸以上的部分,雙目緊閉,麵色慘白。
“喂!”田韻喊了一聲,慢慢走上那堅實的網格,蹲下身,伸手拍了拍網格,“喂!你醒醒!”
網格下,韓正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被密密的網格投影分割的如破碎得滿是裂紋的冰塊兒。
“你沒事吧?冷不冷?”田韻看著網格下那張熟悉的臉,不由得有些擔心,想伸手下去探探水溫,然而隻是徒勞。“怎麼打開這個?”她實在是有些著急,他帶傷泡在水裏,肯定會病得更重,那她不是一開始就白救他了麼?
一盞亮亮的宮燈移到了田韻滿是急躁焦慮的臉邊。田韻覺著有些晃眼,伸手微擋了一下。
“能不能讓他先出來?”田韻站起身盯著抱臂悠閑看戲的伏羽。
伏羽優雅一笑,搖頭道:“不能。”
“那你帶我來這兒幹嘛?說話不算數?”
“是你說要來的。”伏羽聳肩,雙手一攤,一副與自己無關的表情。
田韻覺得伏羽性格近幾日變了好多,眼前這動作是她的招牌的動作~他居然會學她,而且還學會了……
“你是蠱蟲吃多了?還是發燒了?”田韻上前拿手背貼了一下他的前額。
伏羽眼神變了變,看著她縮回去的手。“你想救他?”
“對,所以還求宮主能別與這種無名小卒,不識眼色的江湖小混混計較。”田韻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顧及在水裏泡著的韓正的感受……貶低人總得有個限度,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這麼說……
“想救他?”伏羽摩挲著下巴,然後頭微轉向田韻這邊,笑道:“求我。”
“……”狗血台詞……田韻心內吐血,不語。
“怎麼?”伏羽看著比他矮一頭的田韻。
“怎麼求?”田韻仰頭看著他,臉上掛著諂媚的笑。
“求我娶你。”伏羽前傾身子,兩人鼻尖距離僅相隔一厘米。
“你……”她還沒說要嫁給他,他倒好,直接讓她求他娶了她。無恥之徒竟比她想象中的多。
“你娶了我吧。”田韻咧嘴笑著,笑得兩邊頰肌有些僵硬。
“不娶。我不娶對我不真心之人。”伏羽眼神認真。田韻看著他正兒八經的樣子,這是當真了?
“我不會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田韻板著臉。
伏羽皺眉,心內隱隱有些痛意傳來。隨後甩袖直接扭頭走了。
“別,去哪兒。”田韻追上去,拽住他衣袖。“你先把他放出來行不行?你把他放出來,咱倆什麼事兒都好商量。”田韻語氣哀求。
“是麼?”伏羽扭頭有些慍怒,他覺得她的承諾與那些個什麼駟馬難追,一諾千金毫無關係,她隨時反悔。
“對。”
“那就先走。”伏羽拽著田韻就走。田韻覺得手腕有些發疼。待出了牢房,拐了無數個彎道,才到了一處寬敞的寢殿。
寢殿內,有巨大的雕著龍圖的鑲金石柱;有絨絨軟軟的純白的地毯;還有一個大大的圓形溫泉池子,池子內霧氣氤氳。
田韻還沒來得及想方法怎麼將那柱子上鍍得厚厚的金刮下來,就被伏羽又拽著朝那張鋪著些花瓣的床上走去。‘叮’一聲,田韻心內小警鈴敲響。田韻反手拽住伏羽的手,“別,咱倆談事兒沒必要去床上,就站著兒也可以談,我今天絕對聽話。”
伏羽沒反應,依然生拉硬拽,然而田韻那小身板用不上這個詞,她雖然蹲下身,死活不走但還是被輕而易舉朝那張床拖了過去。
“宮主!你聽奴婢說!”田韻反拉了一下伏羽的手,“談事兒就說事兒,別去床上,不行……不行的話咱…咱倆去那溫泉池子裏去。”
伏羽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著蹲在地上,用力拽著他衣袖的田韻,淡淡道:“別扯壞這衣袖,不然你賠不起。”說完直接更暴力的將她拽去床邊,然後直接抱起來扔了上去。
“……”田韻趴在床上,滿腹委屈,你特麼想過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女了麼?以這種不雅的類似狗吃屎的姿勢將她扔出去,想過……這張床的感受麼?她掉上來的時候床顫了顫,就像要塌了一樣。還有就是,如果‘造、人’的時候床塌了,你特麼想過那麼多未來寶寶的感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