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緋雲走後,店裏的小二立刻尋著了蘇禦笙,進的王府隻見蘇禦笙正悠閑地賞花,和周圍的人談笑風生,這些人都是京城有名的公子,或有才,或胸有大誌,或武藝高強。總之民間的一些才華超群,卓爾不凡之人幾乎全部集中在了這裏。
小二到得跟前一臉急切的說完沈緋雲被人強行帶走的事,一臉期待的看著蘇禦笙,本想著會派人去找,卻不知眼前溫文如玉的公子隻是抬了抬眼,一臉輕鬆閑適的樣子“哦,被人強行帶走,她不會是招了什麼仇家吧,人家尋上門來了,嘻嘻。”又擺出了傾城無害的笑容,小二微愣瞬間正思忖蘇禦笙是什麼意思,隻見他轉身和旁人說了些什麼,那人匆匆走掉了。接著就又和旁人談笑炎炎了,小二覺得自己把話帶到了,就訕訕的原路返回了。
細雨依然迷迷蒙蒙的下著,映襯的天地都不真實了,也顯得朦朦朧朧的,罩了一層霧氣,看不清來路也找不到去路。
沈緋雲被人帶到了一處宮殿裏,白麵男子就說了聲主人馬上就來,立刻就帶上門退出去了,沈緋雲心裏鬱悶,回首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宮殿。雕梁畫棟,內裏一張床榻其上鋪著黃金大蟒印金色花紋的長毯,座上珠璣昭明月,堂前熠熠生輝,有龍雕的紋飾自簷台挑出。偶有香味自桌上的檀木龕中飄出,聞之馥鬱飄渺。白色的帳子隱在偌大的殿堂上,金色的流蘇微微顫動著,覺得天下恐怕沒有誰家有這樣大氣的屋子。
正疑惑間一陣門扣被打開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威嚴的聲音“你就是長魅,那個彈得一手美妙琴音的女子。”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直接肯定,沈緋雲本來是背對著門的,此刻聽聞有人進來,不覺轉過了身,臉上還帶著疑慮。
月王見得女子轉過了身,便聽的環佩叮當,女子一襲紅衣婷婷直立,靨笑春桃,雲堆翠髻,唇綻櫻顆,纖腰楚楚,眼裏不笑時已是風華無限;若笑時,隻怕天地都為之傾倒,失了光輝,好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尤物啊。
月王貪婪的看著沈緋雲恨不得吞掉她似的,沈緋雲了蹙眉頭,沒做聲,她是認得月王的,當日他還要為自己求婚。現在的月王,不是別人,正是命園的“大皇子
再說了大皇子能在一方稱霸,如今帝王氣息華貴高傲的姿態,自是由內而外毫不收斂的釋放了出來,哪有幾人可以與之相比。從一進門心裏便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大概也是月王美人見得太多竟忘了自己。
月王隻是看她比從前更加的美豔,眼都看直了哪還記起當日自己還給她求婚這一說。大概是看了太久,自覺有失體麵,於是整了整衣袍踏進房中,邊走邊說著“月王陽城裏,你現在可是大紅的人物啊,尤其是彈的一手妙音,孤不知今日是否可以一飽耳福。”
沈緋雲蓮花移步,柔柔俯身“民女能受的大王如此賞識,亦是民女之幸,隻是民女自知技淺難登大雅之堂,恐怕無法滿足大王的品味”一臉的淡漠而立,常人一聽便知是敷衍推脫,可大皇子偏偏不以為意,隻管笑笑,饒有興趣地看著沈緋雲,擺了擺手,立刻有宮人搬上來一架上好木料的古琴,琴身褐色,幽幽的泛著光,訴說著年輪的長久和珍貴“哦,姑娘這樣說,那本王就更好奇了,莫非是本王耳朵聽錯了,要不就是謠言了。市街小巷可都知道姑娘一曲華胥調彈得可謂是爐火純青啊”
邊說著走下了椅塌,來到了沈緋雲的身邊幾遲處,沈緋雲有些不自在的退了退,離月王遠了點。臻首微低“既然大王想聽,那民女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就來到了古琴前,斜身而坐,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彈的正是那華胥調。
一曲彈完緩緩站起,月王還沉醉在那宛如仙境的曲調中,過了好久月王才睜開微閉的雙眼歎道,“華胥引講的可是一段悲傷的故事,那位癡心的公主,最終還是離開了愛人,宿命難改,紅塵難渡。那位癡心的公主終究是無法忘卻家國責任,所以這輩子也注定了他們無法相守,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所以最後也沒了退路。隻有相思無盡處,隻有彈起那華胥引心裏的痛才會減少那麼一點點。”娓娓到來的口氣似落落寞似淒涼。
月王突然之間就像隻是一個尋常男子般,悠悠的訴說著這個悲涼的故事,沈緋雲在那一刻望著月王,多年的王路生涯,昔日俊逸的少年的影子若隱若現。沈緋雲抿著唇望著月王滿臉的悲戚,突然那一瞬間竟然同情他了。帝王之家永遠都無法體會刻骨銘心的愛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