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恍神間,已經有一名下人端著一個托盤穩穩的走了過來,托盤上沒有過多的東西,有的隻是一把精美小巧的匕首。
以離笙沒有一絲停留,伸出修長極美的手就此拿過匕首。
“三王兄、、”看著這一切,木子茜終心中一驚的開口喚一聲,她沒想到因為自己的懷疑竟然會有這種後果,難道以離笙他是真的要剜去顏傾荷的守宮紗嗎?
卻見以離笙端詳了整個匕首,隨之緩緩的把利刃從其中抽了出來,霎時,銳利無比的匕首在大殿之上綻放出極致的冷光。下一刻,以離笙便把匕首輕輕放在沫兒的手裏。
沫兒微微一愣,感覺到手心被匕首的涼意所侵襲,下意識的掀開了頭上的喜帕,一抬頭正好望進以離笙那雙如幽潭、深不見底的眼眸當中,裏麵閃爍著她所不懂得的奇異光芒。
“這是她欠你的!”
以離笙斂了斂神色,淡淡的開口一句。
“傾荷她不是有心的,還望天女能夠高抬貴手。”顏宛月看到沫兒猶猶豫豫的情形,遂向前一步繼續說道:“還請天女看在今日大喜之日的份上,原諒傾荷的無心之過。”
沫兒一手握著匕首,隻感覺雙手皆是涔滿了薄薄的汗水,末了,感受到身上所有人向她投來的注視目光,終究腳下一退、重新到達以離笙的身旁。
無暇去顧及別人如影隨形的緊逼視線,沫兒徑直望向三千墨發發絲微微輕揚的以離笙:“阿離,算了,顏二小姐,她也並不是故意的!我既然貴為天女,就該懂的寬恕。”
沫兒的這個答案顯然是在以離笙的預料之內,因此他並無其他的蕩漾情緒,隻是片刻的時間過後,與沫兒對視著:“你,下不了手?”
沫兒微微一怔,隨之似是被看穿心事般的低下頭去是了,她的確下不了手!
雖然顏傾荷之前做了很多對不起這個身體的事,但剜去守宮紗這個懲罰終究是太大,太過殘忍了,她也隻是報該報的仇,也絕非冷血之人。
何況,現在的顏傾荷她應該也有了一絲悔過之意,而且她剛才指著木子茜也不得不引起懷疑。
“我的沫兒,很善良……可是,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下一刻,以離笙的溫柔帶著誇讚性聲音突然又變得極其冷冽起來,刺痛了沫兒的耳際,讓她感到無邊的黑暗與後怕。
還未猜到以離笙這句話的具體含義,身前的紅色喜袍男子就已先一步一閃而過,如同吹起一陣風般,帶來些許寒意襲過身子。
“啊——”
下一刻,顏傾荷慘痛的叫聲在大喜堂上響徹雲霄,那般的淒厲,像極了受到酷刑、遭遇絕望之人發出的最後嘶吼,讓聽過之人的心底久久難以平靜。
沫兒渾身猛然一顫,似是明白發生了什麼般,朝著顏傾荷望去卻見此刻的顏傾荷已然倒在了地上,手臂上衣衫被匕首割破、徑直涔入了皮膚,一沽沽鮮血正順著傷口之處流露出來,染紅了地上的冰冷地麵,綻放出一朵朵妖嬈至極的血色之花來。
“阿離!”
口中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緊接著沫兒回過頭來下一刻,在望見以離笙手中所握的帶血匕首時,沫兒不由朝著他的身邊遠離一步,就算顏傾荷她罪不可赦,但今日可是她們成親之日,他竟然真的下的去手。
顏傾荷喜歡以離笙,這個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能看出,阿離他那般聰明,會不知道,他怎麼能如此冷血!
隻是一刻的時間,短暫的任誰都未曾能夠反應過來,沒有人看到以離笙是怎麼出的手,但是事實已然如此鮮明之至的擺放在這裏。
原本以離笙對她燃起的那絲柔情,轉瞬間讓沫兒覺得化為烏有。
在場之人,紛紛陷入沉默,無一人再說一句話。
這時,默殤走了過來,隻說是帶顏二小姐下去處理傷口,便又陷入了沉默。
“繼續拜堂。”
沫兒感到些許茫然,卻也在最後歸於平靜。
繼續拜堂?
證婚人額頭上再度起了層層汗水,唯恐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變故末了,趕忙正了正神色朗聲喊起:“二拜高堂、送入洞房。”
“不是這句。”
在證婚人話語剛剛落之時,以離笙忽而出聲加上一句,下一刻,在證婚人滿是呆滯之中緩緩附上一句:“夫妻對拜,還沒有完成。”
沫兒不禁莞爾一笑,明明那麼的冷血,卻又如此的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是該歎息還是該氣恨?
在沫兒被送回喜房之後,以離笙跟著隱去了蹤跡,不知去往何處高管家則是指揮著下人,來回招待著在場的百官與皇室之人,表麵每個人臉上喜色一片,實際上則是在強裝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