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訓練有素般,以文鬱一幹人等齊齊彎下身來行了一禮。
沫兒本想跟著一起行禮,奈何身側以離笙卻是並沒有動靜,因而隻得先是做罷末了,但聽得以慕臨蒼勁肅穆的聲音縈繞在大殿間:“今日宮宴之上,不必拘禮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吧。”
“謝父皇。”
以文鬱一幹人等再度齊聲開了口,轉而各自徐徐走向各自的位置。
頃刻間,大殿中間隻剩下了以離笙與沫兒二人並肩而站,沫兒不免略顯焦急起來,又幸而帶著麵紗,隱藏了她臉上的情緒,多少有了些許安心感。
“參見皇上。”
就在此時,以離笙拱手一禮的出了聲,夾雜著淡漠與疏離一閃而過。
沫兒見此,亦是微微彎下身來心下則是不無思考著,她若是開口,是該隨以離笙稱呼“皇上”,還是隨應有身份稱呼“父皇”,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所幸,以慕臨並未有對她追究,顯然沉浸在以離笙能夠到來的喜悅當中一瞬過後,麵帶笑意的伸出手:“免禮免禮,老三今日能夠到來,朕甚感欣慰。”
“謝皇上。”
以離笙又是極其淡漠一言,隨之不再多言的徑直走向所屬位置,抬步的一瞬間,有著片刻猶豫過後,終是伸手拉過還在站著無措的沫兒,一同前往座位之上落座。
這個細微卻又體貼的動作,不免落入在場眾人的視線當中一時之間,每個人心裏大致都有了個底,對於以離笙一事有了全新的認知。
殿上,以慕臨在捕捉到以離笙如此的行為之後,眼裏瞬時閃過一絲狠戾,不過表麵之上,卻是依舊不動聲色,保持著原有的特定情緒,隨之以眼神朝著身旁公公示了意。
公公接收到之後,一拂手中拂塵上了殿前望著下麵所坐眾人,尖細高音的宣布出一聲:“宮宴,就此開始。”
皇室所謂宮宴,實則是有地位之人聚集起來,共賞一些佳肴與歌舞相當於尋常之時的節日,不過是日期無有限定。
歌舞升平,宮樂奏起。
沫兒隨在以離笙身邊,饒有興趣的望著起舞之人,本有興味用些麵前所擺點心,奈何臉上蒙著麵紗,再者旁人根本無有人開動,因而隻好悻悻作罷。
然在片刻過後,沫兒就感到了各方投望過來的炙熱視線。
詫異的在四周來回一掃,竟發現十有八、九之人目光、皆是望向她與以離笙其中夾雜著探究,總之蘊含了多種不同意味,使之難以坐穩。
由著此,沫兒再也無了欣賞歌舞的心思,隻得端莊坐著,不願丟了形象與臉麵期間,預料之中的望見了顏翼銘,更甚至意外瞧見了顏傾荷和顏莞月。
仔細一觀望,卻見顏傾荷視線分外不離的望向一個方向,沫兒下意識的隨著她望去,卻見是正在品酒的以文軒,兩人目光時而交織在一起,惹得顏傾荷嬌羞連連。
奇怪,她倆什麼時候如此鰜蝶情深了?
沫兒冷靜了下來,眼底之中冷笑萬分。
她可不曾忘記,在丞相府時,顏蓧沫被顏傾荷欺辱過多少次,當然其中不乏有顏莞月的指示,真是好,現在她被以天澤休了,顏莞月卻如願的坐上了四王妃的位置。
視線不自覺間瞟向以慕臨身旁的柳月櫻,一時間,四目相對,許久,終是沫兒先底下了頭。
不過再次抬起頭來時,清澈的雙眼亦是布上了一層寒意,對於一些人投來的視線,無畏冷冷的與之相對,使之對方竟漸漸產生了些許寒意,故而不敢再造次。
“沫兒。”
以離笙輕喚一聲,隨之側下眼來望著沫兒。
沫兒微微一怔,漸漸回過神來對上以離笙視線,一時沉默無語,聰明如以離笙,定是看出了她心思不定,但是以往的恩恩怨怨,她又怎麼能對他訴說。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沫兒眼底回之一笑,口中淺淺附上一聲但是分明,聲音之中又透露著滿滿的勉強,眉宇間的愁思亦是未曾褪去。
以離笙不曾點破,裝作不知安撫一句:“宮宴結束,我們就回去。”
“嗯。”沫兒漫不經心答了一個字眼,心下一時波動萬分末了,終是忍不住問上一句:“阿離,如果我”
“寫在手上。”
未待沫兒猶疑話語說出,以離笙已明了她的心思,在她未將話語說出之前,在下麵伸出了右手掌。
沫兒微微一怔,片刻過後又像是明了什麼,在她的周圍,還坐有一些不懷好意之人,若是不小心被人偷聽了去,那麼定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思及至此,沫兒默許了以離笙的做法,隻是在手心寫字,這樣未免過於勉強了些。
不過以離笙既然這樣說,定是有著感應能力,不管如何,她總要試上一試,深想的同時,沫兒伸出手來一手握著以離笙,另一隻手伸出食指,極其緩慢的一筆一劃寫出一個字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