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到了夜色落幕之時。
在此期間,沫兒沉沉睡了一段時間。
還是如之前一樣,做起了一段夢來。
隻是這個夢,異常的恐怖奇怪。
血,鮮紅色的血,從這四周漫天的撲麵而來,幾乎要將她的整個人淹沒,她迫切的想要逃跑,卻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被死死地逼到了一個死角裏。
隱隱當中,前方大片血河當中,透露著一個白色的人影。
“阿離。”她極為欣喜的叫了一聲,隨之快速的跑向了前,那一片白色的衣角,在半空中紛飛他負手而立站在那裏,絕美的背影,掩蓋了天地間所有的精致光芒,使得她迫切的想要到達他身邊。
“阿離,救我。”終於緩緩來到了他的身邊。
隨她的話語落下,麵前的身影一點點,轉過了身子,下一刻,一個滿身是鮮血的輪廓,展現在了她的眼前,而他原本該是白色的衣衫,此刻更是被沾染成了一片紅色。一時間,嚇住了沫兒的雙眼。
“丫頭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了。”
孩子?
沫兒先是一怔,接著像想到了什麼,匆匆的垂下頭來,下一刻,雙眼猛然張大開來,瞳孔緊緊地收縮起來,同一時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無比,似乎經受到了一場重大打擊。
孩子?她的孩子。
顫抖伸出手,撫摸在肚子之上已經有孕三月之多,原本該隆起的肚子上,此刻卻空空如也媲。
孩子根本不曾存在過!
“寶寶怎麼沒了?”
沫兒狼狽的後退一步,口中喃喃一語。
很快,又抬起頭來,麵前,男子如所看到一樣,三千墨發垂落在邊上,臉上雖然遍布了鮮血猙獰恐怖,卻又是以離笙的輪廓無疑,他就那麼笑著,明明知道孩子沒了,卻還是一臉的微笑著,一點傷心與惶恐也沒有。
“阿離孩子沒了。”沫兒慌張無措之後,泣不成聲起來,心下隱隱感到了絕望在叫喧,片刻,終是失了形象的跌倒在地:“阿離阿離”
“丫頭這個孩子本就不屬於我們。”隱隱之間,一句話語從頭頂處傳了過來。
聞此,刹那間沫兒停止了哭泣。
抬起頭,那張熟悉刻骨的容顏,還是依舊呈現在眼前,隻是,為什麼要笑?為什麼要笑!
“以離笙!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啊!”沫兒站起身來,衝著眼前這個人影撕心裂肺。
他還是笑,情緒絲毫沒有變化,隻是逐漸的變為透明,輕盈的像是一陣風,萬分悲憤之下,沫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陌上塵一舉迎了上去,隻是得來一股空曠之感,手掌從他的身上一穿而過。
“記住:不屬於你的,強留也無用。”
冥冥之間,一句虛妄飄渺的話語,從血空當中傳了過來。
沫兒怔怔之間,四周發生變化,身體不停地來回轉動,血流在逆轉著,而她一圈圈旋轉,似乎什麼都在漸行漸遠,心下是滿滿的無邊無際感,孩子的失去令著怎麼也難以反應過來。
“這個孩子不屬於你丫頭”
“不——”
沫兒用力一個睜開雙眼,從這場噩夢當中醒轉了過來。
是夢?感受到最為真實的觸感,沫兒伸手撫了撫呼吸紊亂的胸口,盡力的平複下激烈情緒,連額頭上都出現了一層薄汗,隻是不知為何,那句話如同生了魔咒一樣,在著腦海當中縈繞不散,令之很是不安。
接著趕緊撫摸上肚子。
孩子?還在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之後,沫兒唇邊淡淡一揚,以離笙是喜歡孩子的,夢往往是相反的,一定是她擔憂太多所致,她一定要平平安安誕下這個孩子。
“皇後娘娘奴婢來晚了奴婢該死!”
忽而,身邊傳來這麼一句惶恐話語來。
聞此,沫兒略顯詫異的轉過頭,剛伸手便觸碰到了什麼,隱隱猜到是搭上了那種一層層極薄的紗帳,而外麵則是應該站著幾個宮女的,並且顯然是候在一邊已久的。
“你們怎麼在這裏?以離笙在哪兒?”
沫兒伸手揉了揉頭,不知怎的有些乏味無力。
而聽聞沫兒直呼以離笙姓名,宮女之間皆是來回望望,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有聰明宮女率先反應過來:“回皇後娘娘,皇上之前來看過您,見您還在熟睡,就未曾叫醒,而後又去處理政務,臨末之前,吩咐奴婢們在一邊小心候著,等待皇後娘娘差遣。”
古人說話真是有點禮貌過了頭、、耳邊聽著這麼長一句,沫兒不由在心底笑笑,哪怕在古代呆久了還沒有完全習慣。
“你們先退下,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皇上交代過奴婢們,要是皇後娘娘醒來,就伺候皇後娘娘用膳。”
宮女們之間又是相互望望,接著小心翼翼道上這麼一句。
“用膳?”沫兒重複著呢喃二字,傾城容顏上帶了些許疲倦,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而那個令她安心的人又不在身邊,不覺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起:“行了,用膳稍等。”
雖然說她現在不是很餓,但為了肚子裏的寶寶多多少少都是要吃點的,可以離笙不在身邊,她一個人實在沒有胃口。
皇後娘娘已經這麼說了,宮女們也不敢再發表什麼意見,皆是行了一禮,遂轉身腳步輕盈的離去。
轉瞬間,諾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沫兒一個人,閉上眼,依舊是一片黑暗在蔓延。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不知想些什麼,才是最為合適的耳邊,是一種寂靜過分的氣氛,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麵之上,都能夠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