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
就在大家都在擔心沈墨寒會是一個什麼表情，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對待著一件事情的時候，沈墨寒突然就開口，說了兩個字。就是這兩個看似毫無殺氣甚至毫無情緒的字，在瞬間就像是一個極其精準的槍，直接在楚嫣的心髒處，砰地一響。一響過後，楚嫣開始顫抖。
不是之前那樣子的小小的抖動一下，而是劇烈地顫抖起來，抖得像篩康……她不敢抬頭去麵對沈墨寒臉上的表情，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手足無措，完全地語無倫次起來：“我……我……”
沈墨寒盯著她，任誰都可以看出來一向沉穩內斂甚至冷酷無情的沈墨寒，眼圈已經紅了。楚沄對他來說，就是生命的至寶，他將楚沄當作親生妹妹來看，他把楚沄保護地很好，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受到外麵世界的汙染，結果這樣直接導致了楚沄的死亡嗎？讓她在死神麵前完全沒有抗擊之力。
“怎麼殺的？”沈墨寒問，還是不帶走絲毫情緒的聲音。
“我……我……”楚嫣仍然在抖動著，不敢說出事情的經過，為那樣森冷的事實顫抖著，不敢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她殺了她的親姐姐，自己心中也有恐懼和不安，隻是這樣的恐懼和不安，埋藏在血液的最深處，被“我對沈墨寒的愛”所掩蓋，輕易不為人發掘。現在，突然要她來說，來一句一句敘述自己親生姐姐死在自己手上的經過，應該怎麼說，怎麼說 ……
“我問你怎麼殺的！”沈墨寒突然爆起，聲音就如同突然爆炸的炸彈，巨響不僅在人的耳邊，更多的還是在人的心裏。
“我把光盤送去給了姐姐！”楚嫣一急之下又被沈墨寒的聲音嚇到了，尖聲叫了出來，萬事開頭難，隻要開了頭，後麵就好說了，“然後……姐姐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開車上街，我開著車和姐姐的車相撞，我的車裏有急救氣墊，姐姐的車裏……被我拿掉了……然後……”
楚嫣再也說不出來了，但是也沒有必要聽她說，大家從這樣的隻言片語裏，足夠推斷出一個生命流逝的過程，也足以喚起大家對那樣纖痩羸弱女子的記憶，所有人，包括沈墨寒手下的人，甚至趙亞均，都有些不忍地專過了頭去。
“好，”沈墨寒卻沒有偏過頭，他近乎愉悅地笑了起來，“好，楚嫣，你好。你真厲害，神機妙算，步步為營，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隻不過這幾句話的時間，一條生命就沒了……”聲音低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沈墨寒突然抬腿走了，喚上飛鷹等人：“打110，讓警察來把他們帶走。至於趙亞均……”沈墨寒唇邊突然綻開了一朵惡毒的花，但是葉詩諾的臉龐我突然闖進了他的腦海裏，他就快要說出口的“廢了”兩個字，再也說不出來，仿佛有千鈞之重，落了下來。
“也送到監獄裏去吧。”揮了揮手，終究還是因為葉詩諾放過了趙亞均一馬，縱然趙亞均不回因為這個難以啟齒的經曆去和別人說，但是他也要防著那個萬一，萬一葉詩諾知道了……肯定是不高興他這樣做的吧？
搖了搖頭，走出了倉庫。
身後，趙亞均突然就鬆了一口氣，攤軟在地，任由別人將他架了起來。楚嫣也攤軟了下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在也想不到要讓趙亞均付出亂說話的代價什麼的。沒有人願意去動這個女人，連攙一把都避之唯恐不及。
這個時候葉詩諾卻突然在沉睡中醒過來了，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她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久，隨即眼神轉到白色床單，又轉到一邊醫院裏專用的碗筷，鼻子裏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愣了愣，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