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章節(1 / 2)

二零一五年的夏季,我比現在的我要閑,閑得牙齒快發臭。我書桌上的書,已經落滿了許多灰塵,卻始終不肯翻一翻,連拂去灰塵的力都懶得給。社裏沒有同齡的夥伴,即使有,也隻是湊在一起,掏出手機玩遊戲。好在還有農活兒可以做,薅草、施肥、挖洋芋,活動活動筋骨,用掉閑下來瞎想的時間,流點汗水,放幾個響屁,興許身體會更好。

唯一令我興奮的是,中午可以和比我好幾歲的屁孩兒們一起下河洗澡。當然,除了涼水可以避暑外,還能夠看見正讀初中的少女,在水中嬉戲。一個深潛後,鑽出水麵,甩甩頭發,衣服緊貼著身體,露出起伏不大的上身。盯著她看時,她總會回我談不上值不值錢的微笑。通常在河裏洗澡,非得要洗到全身發抖,嘴皮發紫,才肯回家。不過,這對於隻想打發時間的我來,正好。

可這樣的中午不是都有,這還要看那高高在上的太陽和無節奏變化的大白雲。不過話又回來,就算烈日炎炎,我也不可能為了去看那些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女中學生穿著衣服洗澡,而走幾裏路吧。中午待在家裏,還是十分無聊。看看電視,感覺沒什麼好看的。準備練練字,又覺得熱,靜不下心來,再一次練字宣告失敗。最終,我和床達成了協議,躺上去,睡覺。

我是在無聲中睡去的,也是在無聲中醒來的。

窗外,風和日麗,烈日正烤著土地,土壤冒出股股熱氣,地裏的玉米葉兒被熱的無精打采,紛紛垂下頭去。屋子外麵,高大的樹集合成的林子,顯得蒼翠,涼快。鳥兒更喜歡在林子裏飛來飛去。

我是和爺爺的幾次瞎扯著聊後,喜歡上聽他們老一輩的故事的。以至於日後,看見一個老人,就會有泡上點茶水,恭恭敬敬地叫他坐下,迫不及待聽他講述自己的衝動。有時也會對於一個老人的逝世而深感痛惜。一個老人,就是一個地方的曆史,而他的離去,是對一個地方過去的辭別。有時,我迫切的想了解我們社裏的過去,硬生生的和一個老人從中午扯到黑。而我隻記得些極少又零碎的家庭瑣事,但對社裏以及村裏的葷故事非常感興趣,而且記得牢。有一句山歌就是這樣唱的——

大田秧苗行對行,一對鴦雞來息涼。

一對鴦雞,在綠油油的田地裏遊覓。老人對愛情的自我沉醉和不知所蹤的向往,使我忍不住悄悄的笑了。看他臉上的皺紋裏積滿了歲月的風塵,他向我張大嘴巴吹牛的時候,我看到所剩無幾的牙齒上還殘留著綠色的菜渣。他講述自己的往事時,通常顯得呆板、木訥,總希望通過傻笑或者莫名其妙的故事搪塞過去。但從他舉起和樹皮一樣粗糙的手指,擦去眼淚時的表情,我知道,這個老人是有葷故事的,但他那張老臉是不可能不要的。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和老婦人聊。她們就算坐下來,也不肯放棄手裏的活兒。遇到做做針線活兒還好,隻叫我幫幫她們穿穿針孔兒,視力不好。一旦遇上分揀豆種,編織背簍等,不去搭把手,她們是不願意把並不多餘的精力花在講述自己算不上多光榮的經曆上的。一旦講上,也隻是那些老男人罵她們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