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臉,一遍遍的喚她:
“葉兒?別怕,有朕在。”
不知她是否聽得見,眉眼卻微微舒展,墨燁漓跟著鬆了口氣,撫著她的手,替她將發絲理順,細膩而用心。
目光真正移到她腰側時,即便隔著被褥,卻好似想起了什麼。
“青鷹。”
“屬下在。”
他的話音剛落不一會兒,青鷹已經躬身候在大殿內。墨燁漓這才開口:
“將玉墜帶過來。”
青鷹聽了反應了會兒,才知曉主子說的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攜帶的玉墜,但自從上一次麗妃被刺傷,遺失一段時間後再戴回去,皇上便一直沒有佩戴過。
卯時之際,福公公已經到了麗蕤殿外,往常這個時候,皇上該更衣早膳了,好準備上朝了。
但今日,他沒有進去打擾,隻是在大殿內候著。
冬日的天邊,即便是早晨也看不到明媚的日光,隻有一團模糊的亮光。
床榻上的人微微轉醒,隻感覺有人包著自己的手,醒了不過幾秒,習慣的精敏一轉頭,看到的卻是墨燁漓的臉,近在咫尺。
他下顎已經有了細細胡渣,倒是另一種性感,她皺了皺眉,想要動動身子,好似才想起昨晚都發生了什麼,這一看這樣的墨燁漓,心底卻反而更加來氣。
秋婉受傷了,他也是這樣夜夜守在床邊的麼?
“醒了?哪不舒服?”和衣躺在身邊的男子忽而蹙眉,而後睜眼,首先便是轉頭問了她,看著她毫無惺忪的眼。
“醒了就好!”見她不說話,隻是看著他,他自顧鬆了口氣道。
但琉百葉卻反而皺起眉,引來的是他低溫的溫柔:
“朕知曉你委屈,議和之事葉兒莫擔心,朕答應你,在你傷好之前辦妥。”
他以為,她擔心的是議和之事?
好吧,也有這原因。但此刻琉百葉卻不怎麼想看到他。
而說到這裏,墨燁漓好似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記得自己趕來之際,她緊閉的雙眸之間是半幹涸的淚痕。
“玉佩還放在你這裏,隻有你才能擁有它,你明白朕的意思麼?”他安靜的看著她,低低的說著。
琉百葉隻是聽著,好一會兒才循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心裏的玉佩,是她上一次還給他的,他說皇室傳給心愛女子的信物。
她微微轉了眼,不欲說什麼。
他卻伸手溫和將她掰了回來,讓她看著他的眼:
“葉兒,朕沒有玩笑,先帝曾與朕說,作為天子,後宮三千,心底卻住一人足矣,如今,我懂了。”
多一人都住不下,他曾經並未以為那個人會是秋婉,卻也不以為會有人住進心底,如今卻無比堅定。
床上的人兒依舊不語,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她是在想,‘葉兒’這如此親昵的稱呼,她是否在夢裏聽過,還是那個遙遠的現代有人這麼親昵的喊過她?
但是此刻聽在耳朵裏,卻那麼溫和。
終於,她微微掀起嘴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墨燁漓愣了好一會兒:
“這話,是不是也與秋婉說過,碧霄劍上那顆璀璨的,紅鑽,不就在她的梳妝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