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久了的人卸下偽裝時,他隻覺得不舒服,於是他又穿起了偽裝,終於又舒暢了,到最後他覺得那便是自己,不是偽裝。
陸向南不明白,眼前的男子為什麼不懂得變通。有時侯所謂的理想隻會讓自己被遺棄,最終隻能把理想留在自己的世界裏孤芳自賞。駱啟航在告訴他,電元領域需要新的技術來改變現有的格局,而他覺得駱啟航太過理想,看不清大局。
“董事會已經決定了,與光耀企業進行深度合作。”陸向南已經費了不少功夫向這位技術總監明當前集團的考慮,但似乎效果並不太好。
駱啟航心裏很不甘心,原來李思萌在的時候,對他是完全信任的,如今公司裏人事架構已經完全不同。這是他的理想,但這項技術如果不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展現它的價值,那麼它將很快被忽略,被遺忘,被取代。這次SILE集團的項目對接就是他最好的機會,也是SILE最好的機會,隻是這是他的一廂情願,公司選擇了最最保守的辦法去爭奪這次的項目,他覺得他也有心無力了。心底又不甘心,所以他隻能再試著讓陸向南來改變這件事:“陸總,您是公司決策人……”
“已經定了。”陸向南沒有給駱啟航繼續闡述的機會。
“我明白了。”
終究還是不行。思易就是像一艘巨艦,它很壯大,很豪華,但它不再有衝勁了。它隻能緩緩的穩步向前,也許這就是陸向南的無奈吧。駱啟航心裏這樣想,向陸向南禮貌的點了下頭,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看著駱啟航離去時失落的背影,陸向南的心裏有些複雜。駱啟航不懂他在害怕的是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功成名就,有人慕名而來,而他害怕他功敗垂成時,那些人會轉身扒下他鮮麗的外衣,揭開他的過去。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蝴蝶,戀著一朵花,卻怕因為破繭前醜陋的樣子,被人嫌棄,被人驅趕,再也無法靠近那朵美麗的花。
正如駱啟航所想,陸向南是這艘巨艦的掌舵人,他不能有絲毫大意,他不能失敗,他要采取最安全的方式:與李耀民合作。
陸向南想和李耀民合作,但李耀民更想直接和寒易塵合作。
“易塵啊,真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李耀民很興奮,寒易塵主動約他見麵讓他喜出望外。
寒易塵輕咳了一聲道:“我也想不到。”
“易塵,你這是感冒了?”看著寒易塵帶著口罩,神色不佳,李耀民便如慈父一般的關心道:“不要緊吧。”
寒易塵對李耀民這樣的態度,沒有絲毫感覺,隻是冷漠的道:“我們沒那麼熟,我姓寒。”
李耀民也不介意,拉開椅子在寒易塵的對麵坐了下來,無奈的道:“好吧,寒先生,你今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萌萌出什麼事了?”
“離她遠點。”
簡潔明了,李耀民坐下的瞬間,寒易塵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今來的目的隻有一個,讓李耀民離李思萌遠點。前晚看到她那難過失神的樣子,他很清楚,她的這個父親依舊像是個夢魘一樣,纏繞著她。
不過讓李耀民離李思萌遠點當然不是李耀民要的結果,他還希望借著李思萌的關係能和寒易塵修好關係,將整個海西的項目拿在手上,臉色微變:“寒先生,你什麼意思,你這話我不愛聽了,她是我女兒,什麼叫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