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身形頎長的男人,無語凝噎。
倒是她懷裏的林若羽怯怯地睜開眼,目光觸及男人的時候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似夢囈般問了句:“表哥?”
阮鬱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柔聲說:“小羽,是我呢。”
林若羽停頓了那麼幾秒便號啕著撲進他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紀雲蘇在一旁看得也有點不忍心了。
可是她在心裏糾結著,該怎麼對阮鬱澄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並穿著這條不符合她年齡的裙子,妖嬈而又帶著禁忌的刺。
阮鬱澄伸出手拍拍林若羽顫抖的後背,不語。目光卻投在了紀雲蘇的臉上。
雖是沒有任何含有責備意味的成分,但紀雲蘇還是心虛地別開了臉。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扶著哭得滿臉淚痕的人兒站了起來。
“顧暖,送她回去。”
眼鏡男便走了過來,將林若羽送出了大門。
顧暖……乍一聽好女性化的名字。
紀雲蘇扯著衣角咬著嘴唇,垂頭。
阮鬱澄走了過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緩地攬過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按在心髒的位置。
“蘇蘇,對不起。”阮鬱澄悲哀地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沒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保護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紀雲蘇詫異的抬頭看他,卻隻看得到他模糊不清的側臉。
為什麼要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不夠好才給你和小羽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他愧疚的將頭埋在她的頸窩。
為什麼要自責?
紀雲蘇連忙說道:“你沒有錯啊,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你不要這樣……”她隻能手忙腳亂地安慰。
他的眼裏蘊含著深黑的悲哀。
可惜她卻沒有看到。
“以後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好嗎?這世界上最傷人的話便是‘對不起’了。”她反握住他冰冷的手,呢喃。
在外人麵前如王者般凜然的他在自己麵前卻這樣卑微,她的心裏有著巨大的觸動。
晚上阮鬱澄開車送她回家的時候,隻字不提她的事。
她欲語還休,終是忍不住問了他。
“小澄,你……為什麼不問我會在酒吧裏?”紀雲蘇有點心虛地問道。
阮鬱澄從後視鏡督了她一眼,繼而專心的開車:“我在等蘇蘇自己告訴我啊,如果是蘇蘇不想說的事情,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更大的震撼。
自己不清的身份卻能得到常人所渴望的體貼,是福是禍?
阮鬱澄終於成功衝破了紀雲蘇最後一道心防,牢牢地抓住了她飄忽不定的心髒。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紀雲蘇望著窗外,緩緩的訴語,“……因為我沒有辦法隻靠著父親給我的生活費維持生計,隻好到薪水高的酒吧打工了。”
一口氣說完她有種心中石頭轟然落地的感覺,平坦了。
阮鬱澄微微皺眉:“可是酒吧很不安全啊,蘇蘇你是駐唱的,那些人沒對你怎麼樣吧?”說著他眼裏閃著銳利的光。
他如果聽到誰對蘇蘇不利,就準備把他們炒魷魚了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