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
他錯估了自己體內靈氣的數量,原本打算將七辰言死咒的因果,盡數傳給陳元,但施法失敗了。
最終,名為“二十六”的道淵修道者,就這樣被業火焚燒殆盡。
現在的他……
已經是另一個人。
“陳元……不,現在應該叫你什麼好呢。”
“說到底,你也沒有贏吧。”
他這般自嘲著。
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
又是半個月後。
陳元的家裏突兀地闖入一個熟人。
她麵色陰冷,眼中帶著憤怒和無奈。
直勾勾地盯著尚且躺在床上的陳元。
對此陳元也不覺得意外,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幕,畢竟監天司裏的人不都是傻子,有些東西他們早晚都會查得到。
但那又如何呢?
“陳元,陳捕快,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蘇莫雲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乎要難以遏製的怒意。
這讓陳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的腰間,哦……她沒有帶定天劍。
那就好。
心裏這般想著,陳元已經慢慢從床上坐起,輕笑道。
“蘇捕頭有何事?”
“之前我查到了一些東西,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想要請教你一下。”
“但說無妨。”
“兩個月前……也就是白玉京北邊,玉丘那邊的集市上空出現莫名法術……因為那道法術,我們監天司損失了一個兄弟。”
“是啊,那可真是一場災難……如果當初可以再謹慎一點就好了……”
陳元微微頷首。
臉上露出沉痛之色。
但蘇莫雲卻是輕咳一聲。
“在那件事情的三天前傍晚,有人見到你去了那裏……陳捕快,不知你那天去幹什麼了?”
“蘇捕頭是在懷疑我?”陳元表情一愣,隨即啞然笑道,“去那個集市的人多了去,怎的就問起我來了?”
“陳捕快,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好好,那天我是去買能在家裏養殖的靈草去了,我可是多方打聽才知道的,玉丘那邊盛產一種四季都能開花的靈草,關鍵那種靈草還能……咳咳,總之我那天買的東西還是挺多的,就在外邊走道裏擺著的那幾盆,也是那邊買的。”
是了。
“二十六”失敗的根本原因,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監天司。
監天司講究的是證據。
是痕跡。
無論如何抹去其存在,都不可能讓他脫罪。
“那起滅門案……丹霞穀的陣法後來我特地調查了一下,雖然表麵上看沒有絲毫改動,但具體靈氣的脈絡、流速卻比起原本圖紙上的有很多變化,事後我將這種變化拿去給長輩請教的時候,長輩說如此做法對陣法本身並沒有損害,但這般改動又不影響陣法本身威能的,整個白玉京能辦到的人不超過五個。”
“原來如此……看來那個‘二十六’的陣法造詣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不是都說了嘛,這是道淵給我的劫難……自然是會用擁有差不多能力的人來對付我。”
“……是這樣嗎”
眼看著蘇莫雲還皺著眉。
陳元繼續道。
“自然是這樣的,蘇捕頭……我們可是一起患難了那麼多年,如今你怎麼能這般輕易地懷疑到我頭上……雖然按照這些線索,你尋到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我還是想說……我可是什麼事情都沒幹呢。”
“那白玉京的陣法總是你改的吧!”
“這……咳咳,這個嘛……”
陳元臉上的表情一僵。
將頭已經低下。
“實在是一時興起,反正也沒什麼損失對吧,而且多虧了那陣法才幫我們那麼快破案,所以……”
雖然這般說著,但他的聲音已經是越來越低。
但蘇莫雲看在眼裏,反倒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那些改動的地方已經被幾位前輩改回去了,隻是等你傷勢好了得親自去那幾個前輩那裏道歉!這回因為是和案子有關的監天司那邊也就不計較了……但你十年的俸祿可就沒了啊!”
“什……什麼……”
陳元的頭低得更深了。
什麼嘛……
這不是罰得挺輕的嘛。
果然一切都和計劃的一樣,抹去線索是錯誤的選擇,反過來思考的話……留下一些線索倒是正確的選擇。
“那現在你就好好休息,我過些天再來看你。”
“哦……”
眼看著蘇莫雲風風火火地來,還沒看多久就離開了。
陳元重新躺在了床上。
漸漸地,再次閉上眼睛。
嗯。
一切就和他……計劃的一樣。
(道淵之卷·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