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道路曆來就是文人騷客借以詠誌的代表。前有李白《蜀道難》詩:“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後有溫庭筠《過華清宮二十二韻》:“早梅悲蜀道,高樹隔昭丘。”可見蜀道艱難峻峭。
最近蜀道上發生了一件奇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常威鏢局總瓢把子親自押送一批貨物在途經蜀道時人間蒸發了。奇怪就奇怪在鏢局押送的貨物沒有丟失,就四散在這周圍。但鏢局上上下下包括總瓢把子在內的幾十號人都不見了。這批貨物也一直沒人來認領,一直就存放在當地衙門。
此時遠離蜀道的深山老林中,馬三背負滿身是血的總鏢頭正在奪命狂奔。馬三胸口有一處猙獰的傷口,雖然已經被稍稍包紮,但附帶的毒素還是慢慢侵蝕著馬三的大腦,使得他精神有點恍惚。
“咳咳馬兄,把我放下吧!你背著我甩不掉那個畜生的。”汪劍南咳嗽兩聲,有氣無力的勸道。
“你別了,我不會放下你的。”馬三咬著牙,飛快的在深林中奔跑。此時已經漸漸暗下來了,胸口的疼痛刺激著馬三暈眩的大腦,在著反複的折磨中,馬三朝著黑暗深處的高山狂奔而去。
“我叫你放下我,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汪劍南虛弱的聲音中帶著鏢局總瓢把子的威嚴。
“閉嘴!”馬三低聲吼了一聲,便悶頭登上了眼前這座高山。
“唉!兄弟們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有什麼顏麵去見兄弟們的家人,我更不想連累你”汪劍南呢喃了幾聲就暈了過去。
後方一道黑影一直緊緊跟隨著馬三兩人,所過之處樹木倒塌,雜草枯萎。
黑影望了望這座高山,兩個燈籠般的大眼睛閃過一絲警惕,隱約間看到馬三兩人已經登上了山腰,遲疑了一下,便向山上蔓延而去。
此時月亮已經漸漸升起,馬三背著汪劍南借著月光沿著樹木的間隙向山上奔去。突然一塊巨碑擋住了他的去路,隻見上麵用楷書寫著:羅浮山。馬三本是中州人士,對蜀地的地名也不了解,不假思索就繞過巨碑向山頂奔去。
一到山頂馬三才發現這山頂是塊巨石,上麵孤零零的佇立著一間破道觀。馬三連忙走上前去,才發現大門早就已經損壞了,隻是將大門直接蓋在門口。馬三搬開掩蓋著的大門,隻見一個戴著道冠的年輕道人正在大殿中打坐。
“道長!下方有一條大長蟲,正朝這山頂襲來,非人力可敵,事態緊急,還請隨我們速速離去!”馬三想著下方的凶煞,連忙對年輕道人到。
年輕道人卻不應答,神色肅穆,低聲誦念道經。馬三在一旁越來越急,已經能隱約聽見下方樹木倒地的聲音。
年輕道人終於將經念完,轉頭望向馬三兩人,從容一笑。“二位不用擔心,這條巨蟒自前些年從更南邊過來以後因為一直沒有傷害人畜,又因其漸生靈智。便一直沒有管過它,不知道怎麼今竟如此瘋狂,今日便讓我除去這禍害!”
馬三一愣,這才仔細打量年輕道人,隻見這道人頭戴蓮花冠,身穿寫滿經文的白色道袍,腰間別著一青色玉葫。麵目清秀,年歲不過十七八歲,眼神一點也不見鋒芒,帶著一絲絲的溫暖笑意。
馬三正欲拜謝,突然隻聽“轟”的一聲,本就損壞的大門一下子被頂的四分五裂。一個與道觀大門幾乎一般無二大的蛇頭正吐著蛇信,兩個燈籠般大的雙眼死死盯著被馬三安置在一旁的汪劍南。
“啊,我的門!要打我們出去打,別把我家給打壞了。”年輕道長心疼的看了一下已經碎成木塊的門。雙腳一蹬直接從大殿衝到了道觀門口。
那巨蟒一見年輕道人衝出,便一頭向年輕道人咬去。
“你竟然如此瘋狂,連觀裏的門都不放過。今日就留在這裏吧。”危急間,年輕道人一手指,一手結印。
“百鬼辟易,雷正法---靈寶雷印”隨著年輕道人一印使出,月明星稀的空突然烏雲密布,“轟轟”雷聲響個不停,一道比巨蟒還粗的閃電刹那間從烏雲中竄出,直奔巨蟒而來,巨蟒避之不及,正中蛇頭。
不過這巨蟒本就來自雷雨頻繁的南方,因為修煉有成,常被雷霆鞭打,漸漸養成了這不怕雷的性子,當地人都稱這種蟒蛇為雷蟒。
雷光漸漸消散,蟒蛇頭頂黝黑一片,隱約可見血肉焦灼,蟒蛇眼神卻越發充滿血腥暴戾。“吼!”蟒蛇發出如同老虎般的嘶吼,巨大的尾部抽向那年輕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