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最終還是主動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即便是她不說,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若真得了病會有危害其他人的可能性,還不如提早去醫治。

兩天後,秦瑾瑜被確認患病,轉移到孫誌成所在的醫館醫治。

與她一起的還有同樣患病的秋水。

秦瑾瑜和秋水一同來到醫館門口的時候,一具蓋著白布的遺體正從裏麵被抬出來。

大病當前,即便是醫術再高超的醫者也救不回所有人的命。

每日從醫館裏抬出的屍體不在少數,在這樣的情況下,屍體是不允許被下葬的,為了所有人的安全,屍體必須焚毀,生前種種皆成煙,死後連灰燼都未必能留下。

來來往往的人都醫者難掩哀傷,醫者仁心,救人的時候都是全心全意的,若是救活了他們會開心,就不活也會難受,隻不過在這樣的關頭並沒有悲痛的時間,再多的痛苦與悲傷都隻能深埋心底。

就在秦瑾瑜快要路過那具屍身的時候,她心中似乎有感應一般,忽然停了下來。

“等一下,”秦瑾瑜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旁邊的人聽清楚:“這裏麵的......是誰?”

沒有人說話,四周一時間寂靜的有些可怕。

遠處似乎有壓抑的哭聲傳來,一下又一下地敲在秦瑾瑜的心間。

“殿下趕緊走吧,若是去晚了,孫醫師可能就沒那麼快給您醫治。”有人在不遠處催促她。

“跟他說,不必等我,把眼前的人治好先,”秦瑾瑜沒有動,直直地看著那塊白布:“那裏麵到底是誰?”

這兩日她心中不知為何總有壓抑的感受,像是有巨石沉沉地壓在心頭,並且有下沉的趨勢,好像有什麼東西將要消失一樣。

正是因為心中奇異的感受,她才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入醫館,而是選擇了這一條路。

抬著屍身的人終於開口,聲音卻是沙啞的,顯然情緒也太好,天天見證各種死亡的人心中難免壓抑:“褚醫師已經去了,殿下好好保重吧。”

“褚嶽?”秦瑾瑜渾身一震,說出來的話都有些不連貫:“怎麼會......怎麼會?”

秦瑾瑜腦海裏思緒混亂,自己和褚嶽認識的好像並不久,印象裏最鮮明的就是剛見麵時她因為受了委屈而忍不住落淚,以及後來她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隙跟秦瑾瑜講一次性月事帶的弊端,讓她們改進的認真模樣。

其他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每次和她說完話的褚嶽很快的與其他醫者的身影融為一體,匆匆忙忙地行走於醫館的各處,拚盡全力地救人。

秋水在旁邊輕輕地說了一聲:“殿下節哀,生死麵前眾生平等,誰也逃不過,這諸多死者當中,總有我們認識的,對此我們也無能為力。”

秦瑾瑜還想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隻是眼睜睜地看著抬著褚嶽的人越走越遠,直到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接下來的幾日她都呆在醫館中,與外界不能有過多的聯係,即便有些消息都是從孫誌成夫人楊氏那兒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