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秦瑾瑜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幾名心腹身上的傷口,點了點頭:“的確也隻有鬼門有這個膽量派人刺殺皇族,可鬼門也不過是收錢辦事,怎麼能證明指使他們的人就是雲霄呢?”
誰知朱巡撫竟轉了話頭:“殿下,您難道就沒想過,在江城的時候您患病的原因嗎?”
秦瑾瑜說道:“據林太醫說,這些都是因為我身子變弱的緣故,加上我常常在外奔波,與醫者接觸甚多,這才染了病。”
朱巡撫的表情嚴肅起來:“可若是他人有意而為之呢?”
“這天底下想害我的人多了,”秦瑾瑜倒是很淡定:“若真是有人陷害,那也算他有本事,畢竟可不是人人都有這個能耐算計我的。”
“以您的警惕性,若非是親近之人,旁人又怎麼有能力陷害您?”朱巡撫做出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和我女兒是一樣的年紀,這般年紀的小姑娘總是天真些,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卻往往忽略了身邊的危險。有時候拚了命去幫別人做事,卻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別人的威脅。”
“您這又是什麼意思?”秦瑾瑜收了臉上的笑容:“朱大人,您特意叫我出來,莫非就是為了教我做人的道理?”
朱巡撫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擺在秦瑾瑜麵前:“臣隻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您若是心中有疑問,不如看看這個。”
秦瑾瑜接過信來,漫不經心地打開掃了一眼,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卻瞪大了眼睛,拿著信紙的手微微的顫抖。她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像是要確認什麼一樣,很久之後才終於問了一句:“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朱巡撫看著秦瑾瑜,看著這位公主殿下終於從滿不在乎轉變為震驚而疑惑,就連聲音也不同於往常,這樣的轉變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非常滿意,但表麵上仍舊是不動聲色:“冀州鄰近京城,乃是重要之關塞,臣奉命管理冀州八年有餘,在治安上不敢有絲毫疏忽,每年來來往往截獲下來的密信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正巧這封密信於您有關,便送到您麵前來了。”
“不可能,”秦瑾瑜力氣大到幾乎要把紙給撕爛,她搖頭:“絕對不可能,這封信一定有古怪。朱大人,您既然有截獲密信的本事,怎麼就不分辯一下真假?若是有人誠心造假來挑撥是非,豈不是冤枉了無辜之人?”
“寫信的人您再熟悉不過,收信的雲霄也是與您親近的人,”朱巡撫指向她手中的信:“其中的真假您應該再清楚不過,否則也不會如此震驚,又何必再問?”
“可,可是......”巨大的衝擊之下,秦瑾瑜竟有些語無倫次,她轉頭看了一眼雲霄,此時遠處的雲霄正規規矩矩低著頭站著,看起來再溫順不過,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她卻留下了冷汗。
秦瑾瑜深呼吸幾次之後,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你也說了,這封信是你截獲下來的,證明雲霄並沒有收到信件,即便信件是真的,她沒有收到要置我於死地的指示,自然也不可能對我動手。更何況當時那些殺手能力並不弱,我的幾位心腹先後戰死,唯有雲霄一人抵抗,若她真想讓我死,我絕不可能毫發無傷。”
“說起來慚愧,”朱巡撫歎了口氣,麵露羞愧之色:“雖說每年截獲下來的密信不少,遺漏的卻更多。大多密信都是些家長裏短的問候,卻也不乏一些有害的信件。尤其是在這般緊要的關頭,能截獲下來一封跟您有關的信件已屬實不易,您怎麼知道對方送給雲霄的信件隻有一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