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一個下午，都在房間裏寫李金鳳讓她寫的東西。
屋子外麵再吵，再鬧，也沒有打擾她的思緒。
不知不覺，她將大隊女人們的性格，一個兩個的都寫了出來。
剩下的，還有些是外麵大隊的，她覺得好的，也一並寫了下來。
李金鳳去敲她房間的門，來找她，她正好準備收筆。
跑去開門，見到李金鳳，她臉上笑容滿麵，“鳳兒，你來的正好，我寫好了你要的東西。”
“媽……我們能進去聊聊嗎？外頭怪熱的！”李金鳳說。
這屋子，是當年張秀蘭和李秋收兩個結婚，李福滿給安排的屋子。
是整個李家，最大，也是最向陽的。
自從生了小九，張秀蘭就一直住這個屋。
至於李秋收很早就搬了地方，搬到了李愛菊和李愛蘭從前住的屋子旁邊的雜物間。
張秀蘭將名單交給李金鳳，“你拿著，可能也有錯誤的，你可以向蘇大花嫂子去打聽，她也經常和大隊的婦女們打交道。”
李金鳳將名單疊好，放進自己口大力。
“媽，你覺得，你和李叔這些年的婚姻……如何？”李金鳳問。
張秀蘭語氣淡淡的，“能如何，就這樣吧！等熬到你爺爺和你奶奶去了，我和他大概就緣盡了！”
張秀蘭和李秋收在一起，從來為的就不是自己。
十幾年相敬如‘冰’，她也知道，李秋收心底沒有自己。
她也一樣。
但是她要報恩，償還當年李福滿的恩情。
“媽，你知道……蔣小琴的事兒了吧？”李金鳳問。
張秀蘭看著李金鳳，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李秋收現在和她在一起，每天兩個人同食一碗飯，甚至還霸占了我的家。”
“霸占你的家？她住在你的新房子那兒？”
其實建了快十年了，李金鳳那磚瓦房，早就不能叫新房了。
可誰讓她一次也沒有正式住進去過。
所以她的房子喊新房子，是沒有問題的。
“是！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抱在一起。媽，李秋收要和你離婚！”
張秀蘭愣了一下。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問，“你爺爺，他不會同意的。”
“媽，現在不是爺爺同不同意的事兒，你們的婚姻，爺爺也做不了主。
媽，我知道你想報恩，感激李家當年對咱們兩個雪中送炭，伸出援手，可報恩的方式有好多。
你想給爺爺和奶奶養老送終，和李秋收離了婚，一樣可以！到時候你住到我的新房子那兒，爺爺他們想住過去，也可以。”
至於李秋收，他不是寧願不要臉，也要選擇蔣小琴嗎？
那就讓他和蔣小琴兩個，眾叛親離！
張秀蘭一時間沒了主意。
“媽，李秋收那兒，誰也撼動不了他的覺醒。他心中隻有蔣小琴，沒有爺爺，也沒有小九。為了蔣小琴，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與其等著他撕破臉皮，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倒不如遂了他的願，讓他和蔣小琴兩個，一輩子綁在一起！”
人心不在了，做再多，也沒有用。
更何況，李秋收的心，本來就不在張秀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