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緊握起拳頭,青筋順著手腕像胳膊蔓延,然後像一陣風一樣猛地衝上講台,白色的襯衫隨著急速地步伐流動。他登上講台,拿起板擦,奮力而快速地擦拭著黑板上寫著的詛咒,就像擦著白瓷磚上麵的黑點一樣用力。
等黑板上已經再無字跡可尋,他轉過身對著班上目瞪口呆的同學,猛的把板擦重重地摔在地上,蕩起了一大片粉末,前排的同學不禁捂著嘴扇著風。
他站在講台上,絲毫不在意粉末滿天,瞪大雙眼,怒吼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同學的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曾以為能轉學來到這是我的幸運!現在才發現原來你們是這樣的人!”說完,他冷冷地掃視著台下的眾人。班上的同學一陣沉默,鴉雀無聲。
說完這段話好像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便用拳頭使勁地錘了一下桌子。
“砰!”他錘的這一聲響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此刻我眉間怒火中燒,我已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猛獸就快要爆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時冰,眼神像《咒怨》裏的怨婦一樣。時冰對我使勁地搖頭,她含苞欲放的臉上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而楚楚可憐,然而已經晚了,我恐怖又陰森地朝她一步一步走過去。
時冰,這下我不會放過你了。
潘瑩瑩和湯森見此不妙飛一樣地衝過來,擋在了隻有一步之隔的我和時冰麵前。
“你想怎樣?!”
“你問我想怎樣?”我冷笑道,“怎麼不問問時冰想怎樣!”
“砰——”班門一腳被踢開,重重地撞擊在牆上,蕩起一陣風。
眾人側目,黃琦站在門口,遮住了大片光線。
“敢在班裏撒野?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鬧事。”黃琦皺了皺眉,走到蘇辰旁邊,小聲詢問他情況。
我不知道蘇辰怎麼解釋這摸不清頭腦的一切,隻見黃琦抬眼看了一下已經被擦幹淨的黑板,點了點頭,拍了拍蘇辰的肩膀,“既然你有辦法,交給你處理。”然後輕飄飄的回到座位漫不經心的玩著他的手機,衣袂上留下一陣風。
蘇辰不緊不慢地走向我,白襯衣的下擺輕輕被風帶起,陽光從窗外落在他黑色的頭發上,使頭發看起來夾雜著淺棕色的光澤。
他對我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鎮定自若地說道:“在場的每一位聽好,不論是誰,我不管你們私下有什麼過節,但用這種手段處理,我都覺得特孫子!但是我念在這是第一次,我可以放過你,但凡被我發現第二次!我和小琦都不會放過你!查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把你給挖出來!我們六班!是該清理一下垃圾了!”
教室裏死寂了兩秒,繼而一片嘩然。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溫暖起來。
“說得好!”台下有人鼓掌,緊接著又是一片掌聲。
我突然對蘇辰刮目相看,他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成熟與冷靜,說話的時候不誇張不造作,但卻始終透露著一種“這裏我是老大”的威嚴感。
“但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明明是……”當我就要開口不顧一切地說出時冰的真實麵目時,蘇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帶我逃離教室。
鈴聲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曆史老師走了進來。
“回來!”他對著我們離去的背影喊道。
可是我們已經走遠了,逃離了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