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湯森的病房,告別了於廣瑞和劉世傑,剩下我們五個浪蕩在街上。燈火闌珊,霓虹閃爍的街道,我們彼此誰也沒有說話,心事重重。
銅仁市共分五個區,隸屬於市中心的川滬區,首屈一指的川滬中學“飛鷹”,其次是染城區,染城中學黃琦,此外還有夏鬆區的沈洛逸,金河區的程鵬,貴安區的高文誠。每區都有一個以區命名的代表性高中,高中選拔出來的間接代表著,任期為三年,畢業後換權。他的職權是懲戒本區內一切不平民心的惡勢力,而不是在地頭稱霸王收保護費。
但是以“飛鷹”現在的做法來看,顯然越走越偏。
思考之餘,黃琦的手機在安靜的空氣中兀地響起。
一條短信,依舊是陌生的號碼,未知的歸屬地,傳遞著不安與惶恐。
“我要你一件一件品嚐失去的感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握著手機的手指一點點增加著力度,原本淡漠的臉上一點點變得猙獰。
“明晚放學,帶上人堵川滬的大門,”咬緊的牙關,嘴角旁邊的肌肉微微抽搐,“掘地三尺,找不到‘飛鷹’,妄為染城區的人!”
“琦,我和你一起。”蘇辰握住了黃琦的手。
黃琦的另一隻手覆在上麵,“我因與你們投緣跟你做朋友,你們還小,不要趟這趟渾水了。”
蘇辰笑笑,“我學過跆拳道。”
“我們也去!”時冰和潘瑩瑩一致開口道。
“也好,”黃琦淡淡地答道,“我終是阻攔不了你們。”
“我也……想去。”我以極小的聲音開口。
“不行!”黃琦的聲音依舊低沉。
“可我擔心你們!我可以遠遠地看著。”
“這一仗,勝利與否都是未知的……”
蘇辰拍了拍黃琦的肩膀,“她想去,隨她去吧。”
黃琦皺眉反問:“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麼?”
“我知道,”睫毛下隱藏的是琥珀般透亮的雙眼,“我拚了自己也會護她周全。”
之後的一天,他們在私下同時向川滬中學放消息。隻有我和蘇辰,心神不安的上著課,有種愛莫能助的感覺。
我看著前麵坐的背影筆直認真聽課的蘇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他扭過頭,微微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前傾,靠近他耳邊,小聲道:“蘇辰,今晚你不能上就別逞強,和我一塊遠遠後援就好了。”
蘇辰搖了搖頭,“我混在隊伍裏麵,不上前,沒事的,”頓了頓,“別擔心了,如果川滬中學直接交出了‘飛鷹’,我們就不用大動幹戈了。”
“這不太可能吧。”
“一切皆有可能,”他拿筆敲了一下我的頭,“好好聽課!”
回過頭,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頭,“那天,你們對‘飛鷹’的體型外貌有所掌握了麼?”
我歎了口氣,“一點沒有。”
蘇辰“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回過頭。
剛抬頭看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體的我,卻又陷入了沉思。如果李铖昊也在就好了。初中時,別提有多酷了。
想著想著,又是有些悲傷。都說思念這種事情,逃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可我就連本來毫不相關的事,轉了八百圈,也能聯想到他的身上。
現在我想起他,仍會心動,隻是少了非要在一起的執著了。
大概是因為,蘇辰的出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