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宮裏最高興的當屬淑妃了,雖然今日還是沒有得到皇上下旨封太子的消息,可是阿卓的表現讓她相當滿意,阿卓終於開竅了,這才是她的欣慰,想想芸夕,這麼好的一個棋子,她千辛萬苦的才討到身邊來,說什麼都要好好利用的,所以隔日一大早就起來著宮女去盯著芸夕看她是否已準備妥當了。
淑妃親眼看著芸夕上了皇上派來的馬車,這才安心的回去了。
自從入宮,這是芸夕第一次再出宮,從前的蝶戀水榭是一個囚籠一樣的地方,如今的皇宮比那蝶戀水榭還更是閉塞,可是出宮了,她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
“小姐,那禦林院不知道好不好看,真想再去一次煙山寺。”
她清笑,煙山寺就仿佛她的一場夢一樣,夢醒了,所有的美好便都散去,“水離,到了哪裏了?”她一直坐在車上呆呆的想著心事,也不知是否與皇上的馬車會合了。
“小姐,都出宮了,你看,京城裏真熱鬧。”水離露出一幅懷念從前的神情。
芸夕向外望去,才發現街道上滿滿的人,而她的馬車兩旁卻是禦林軍在開道,竟不想,皇上早已與她的馬車會合了,而她竟是無知無覺的連請安也沒有。
聽著外麵的嘈雜聲,到底是皇上,這樣的排場是她從前出門絕對沒有過的。她悄悄放下車簾,再番的熱鬧也是與她無關,甚至沒有從前出了蝶戀水榭的那種狂喜。
“小姐,你看,前麵就是明夕畫館了。”水離指著車窗外興高采烈的說道。
果然,芸夕看到了明夕畫館四個大字,再望著那門前,她在努力的搜索明書的身影,心裏卻有些歉然,這許久她竟是忘記他了,倒是滿心裏的都是阿卓。
明書,對不起。
然而無論她怎樣張望也無法從人群中搜索到明書的蹤跡,馬車有禦林軍開道,飛快的繼續前行,一轉眼便再也沒了明夕畫館的蹤影。
“小姐,我聽宮裏的人說,皇上就是從明夕畫館裏才知道小姐的聲名的,所以才會宣了小姐入宮。”
芸夕一怔,“水離,你聽誰說的?”
“皇後娘娘的安和宮和淑妃娘娘的清梨宮的人都是這般說的。”
搖搖頭,她直覺皇上對她似乎不比尋常人,仿佛其中有什麼典故一樣,隻是這結她要悄悄的找一個機會問了來,也不知阿卓是否知道。
可是想想他昨日裏的話,心中又不免落寞,或許他先前幫她隻不過是要還她曾經救過他的一份人情,還了,他與自己也便再無瓜葛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吧。
胡思亂想中,馬車已出了京城,一路向禦林院而去,昨兒個就聽說那裏距離京城不過二十裏地罷了,這般的趕路,到了正午也就到了。
這一路倒是清靜也無人擾她,可是到了之後呢,這才是她的難題。
腦海裏飄過皇上、阿卓,還有暮蓮澈的容顏,遇到了一起,她的身份讓她尷尬的甚至不知要如何與他們相處。
眸目中已是一片片蔥鬱的樹林,雖然在秋意裏已有些凋殘的味道,卻還是擋不住那份濃濃的綠意,“小姐,到了呢。”
她抬首望去,便見樹林掩映中一處處的紅牆琉璃瓦的院落,竟有十幾處之多,這裏就是一行人等的休息之處了,卻哪裏有阿卓口中的簡陋之說,分明就是氣派恢宏而奢華。
馬車停在一個院子前麵,早有小太監在馬車外候著她下了馬車,落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身後正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皇上,急忙便上前補上早上欠下的請安。
“夕兒,朕與你就住在相鄰的兩個院子,也別拘謹了,既然攜你出來了,便是讓你好好的散散心,你這般的瘦可不好呢。”皇上慈和的說著每一個字,可是聽在芸夕的耳中怎麼都是一個不對。
擋也擋不住的心慌莫名,她軟語回道,“謝皇上恩典。”
“這一路朕也乏了,你也去歇息吧,晚上一起用膳。”
“是。”見著皇上走了,她的一顆心才重新回落到身體裏。
這一夜,沒有期待,隻是她的難耐。
她不知道是如何度過那一餐晚宴的,除了她一個女子就是皇上和皇子了,這讓她頗為尷尬,餐桌上就連阿卓和暮蓮澈也隻當不識一樣甚至未多說過一句話,逼迫著自己吃了一些就推說身子不舒服退下了,皇上當著眾皇子的麵也隻得放行而沒有多說什麼了。
芸夕悄悄回到了住處,想想明日的狩獵就有些怕,這樣的場麵她從未經曆過,正要沐浴安眠,便見門外皇上貼身的小太監周公公走了進來,“姑娘,聖上旨意,賜浴柔華宮的溫泉,請姑娘移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