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想驚動別人,或者暮蓮澈隻是靜靜的呆上那麼一會兒就離開了,他相信暮蓮澈沒有那個膽子對芸夕無禮的,他真是不懂暮蓮澈了,想當初在蝶戀水榭裏暮蓮澈明明是放過芸夕的,也沒有對芸夕動過情,卻為何經過了禦林園的相處他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芸夕有了莫大的興趣。
沒有答案,他有的隻能是期待著暮蓮澈的離開,隻要他什麼也未做的離開了,今夜他便不會與暮蓮澈正麵衝空,但到了白日裏,兄弟間彼此調侃時他便不會放過暮蓮澈了,他一定要說出暮蓮澈的今日所為,也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其實他的一切動作都被自己看在眼裏。
時間在慢慢的走過,難耐中,手中的拳頭緊握,他真想衝進去,可是看著暮蓮澈的一動未動又讓他沒有任何的籍口,如他這般衝進去,倘若兩個人打鬥起來被再被人發現了,那麼連他也說不清楚了,他來看的,隻能是母妃,而不能是芸夕。
習慣的暗淡中,暮蓮卓看到芸夕的身子微微的動了一動,微側的小臉正好送到他的麵前,讓他禁不住的有些心憐。暮蓮澈終於動了,他伸出手指,緩緩的在暗黑中向著芸夕的小臉上移去。
一下……
兩下……
……
就在暮蓮澈的手指就要觸到芸夕的臉上時,暮蓮卓再也忍不住了,他的手指輕扣,立刻就敲響了芸夕的窗子,他要敲醒芸夕,讓芸夕親自將暮蓮澈趕出來。
那低微的聲音迅速的傳達到了屋子裏兩個人的耳中,雖然低微,可是在這靜夜裏卻是極為清晰。
“誰?”暮蓮卓聽到了暮蓮澈的一聲低叫,隨即是芸夕驚慌的坐起了身子。
“三王爺,你……”
來不及再看芸夕的反應,因為暮蓮澈已經閃身向著門外而來,他已猜到了有人在窗前窺探。
縱身衝出清心閣,快如貓一般的飛到了一株樹上,枝幹與樹葉間俺住了身形,屏著氣息,他看到暮蓮澈已追了出來,身形隱在黑暗中,正在努力的尋找著他的蹤跡。
暗暗一笑,如果被暮蓮澈抓住,他可就不是暮蓮卓了,他有九條命,而遇到芸夕卻是他的福氣,芸夕救過他一命,這是他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
暮蓮澈果然不敢多作停留,一轉身,似乎在猶疑著是離開還是重新進入芸夕的房間。
就在這時,芸夕已追了出來,她單薄的身子仿佛一股風就能將她吹飛了一樣,暮蓮卓皺皺眉頭,芸夕的兩個貼身丫頭都是屬豬的嗎?睡得這般的沉,連有人出出進進都無半點警覺,還有這清心閣的周遭也太過安靜了吧,父皇更是安心,居然都未曾派人把守。
夜色中,他在高處警覺的向四周望去,不遠處正有兩個宮中侍衛向這邊巡邏而來,暮蓮澈似乎也發現了有人趕來,急忙一閃身,就衝回了院子裏,他低低的聲音象是隻想讓芸夕一個人聽到,但是暮蓮卓卻聽了清清楚楚,“芸夕,快進屋子裏,你還病著,要保重自己。”他說完,一閃身便向院外而去。
“三王爺,芸夕心中已有所愛,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她的聲音飄渺如飛絮般的送到正悄然而出的暮蓮澈的耳中,暮蓮澈的身子一怔,他緩緩轉身,“夕兒,我知道,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說罷,暮蓮澈再一次的把自己送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芸夕靜靜的望著暮蓮澈離去的方向,他好傻,明明知道自己不愛他,卻又為何這般執著。
人的心,便是這般的讓人難以琢磨。
樹枝掩映間,暮蓮卓為著芸夕的話而感動,也為著暮蓮澈的癡心而迷惑。
靜靜的,他在等待不遠處的巡衛從這裏經過,那麼隨後就是他的潛入清心閣。
樹影拂動,秋意盎然,暮蓮卓望著悄立在風中的芸夕,心裏是萬分的擔憂和心疼。
明明還病著,卻站在冷秋的風口中,就不怕她自己的病再次加重了嗎?
終於等到巡衛從清心閣的大門前走過,暮蓮卓再也忍不住的飛落而下,悄悄的走到院子外站在門前的時候,他警惕的觀察著清心閣裏的動靜,他不信水離與飛蘇會睡得這般的沉。
果然,門開了,是水離揉著惺忪睡眼走了出來,“小姐,大冷天的,你怎麼出來了?還有,有人來了嗎?你剛剛是不是在與人說話呀?”水離向著院子裏張望著,見四下無人,才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我睡不著就想出來走走。水離,夜裏就寢前一定要把門閂插好。”她低聲吩咐,倘若今天衝進來的不是暮蓮澈而是盜賊,隻怕她又要受到驚嚇了。